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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已收到消息的柳芽便不见惊讶地笑道,“下去叫他们送两桶热水上来,再吩咐厨房,给大伙儿准备些好吃的,挂我的账。”
“是~”
柳芽忙了三天,也三天没有洗澡了,如今洗完澡泡着药浴才觉浑身的疲惫得到些微缓解。
茴香一边按着柳芽的肩膀,一边将此行的目的倒豆子似的倒出来,“顺毅伯和席家主进宫面圣后,卡在刑部的杰王的案子便交由御史台大夫主理调查。”
顺毅伯是席时野的姨父,处在中立的位置,虽然在朝堂上素来不显眼,但威望还是有的,现竟为杰王的案子涉于浑水之中。
“而在这的三天前,深夜天降异象之时,杰王的母亲淑妃以接连的天灾人祸,自请到宗庙为百姓吃斋念佛十年以作祈福,陛下未有表态,但命国师挑选了十名吉日吉时出生的宫女前去宗庙伺候,算是默许了。”
“至于镇国公,他得知仅剩的血脉被害而亡后急病逝世,皇后仿如生生被折断右臂,加上近来陛下独宠那从凤凰山庄来的凤凰花,还把这五品的才人连跳数级册封为昭仪,叫后宫乱成一片,某些心怀叵测的朝臣又像是故意要在皇后的伤口上撒盐似的,连番给陛下进贡美女。”
茴香将玉竹叮嘱她的话,及近日来京城的风向一一告知柳芽。
柳芽在昏昏欲睡中将这些消息消化掉,刚换好衣服,胡清晰前来敲门道,“你还没好吗?”
“好了。”
柳芽披着绞得七成干的长发开门,“让你们先吃,完了赶紧休息的,干嘛非要等我啦?”
回程时,便与他们讲了别等她吃饭,奈何洗澡前,明更秀特意告知,他们俩等她。
“最忙最累的是你,吃得最少休息得最少的也是你,若不管你定然沐浴后便去睡大觉。”
胡清晰不着痕迹地斜睨她一眼,想从她干净白皙的脸庞上找到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可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真的没有任何的不妥,上楼之前看见的那一幕黯然,已再无痕迹了:“我和阿秀在查案上是外行,既不会验尸又不懂侦查,这几天完全帮不上忙,但照料你的健康,还是可以的。”
下了楼,柳芽没想到程情竟坐在明更秀旁边,与明更秀一样尚未动筷,似乎也在等着她。
而她一落座,程情便迫不及待又状若随意地道,“才知道益和郡主回京途经此处,为照顾身有不适的贴身丫鬟,要过上一宿再启程,刚回来时看到门主和她在对面茶馆的二楼叙旧,还以为看错了。”
柳芽置若罔闻地吃着饭菜,但程情显然存了心要找她的不痛快,又接着道,“虽然益和郡主只是镇国公府的养女,但从小深受皇后的偏爱,可她从不恃宠而骄喔,出了名的善良温柔,体贴聪慧,庶出的皇子们经常受她照料,若没记错,以前京中暗地里还流传过门主倾慕于她的碎语,如今她夫君已逝又守孝完毕,再度归来,某些人呐,怕是要被扔到一边去啰!”
明更秀完全没想到先前客套地要与他一同等柳芽下来吃饭的程情,是为冷嘲热讽柳芽的,不满地蹙眉欲语时,却见头也不抬的柳芽,低低地笑了出来,而声音里满是刺激耳膜的不屑一顾,程情便厌恶地瞪着她道,“柳芽,你笑什么?”
“我呀,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可像你这样蠢的,却是头回见呢!”
程情恼怒地越过桌子揪住柳芽的衣领道,“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放开她!”
胡清晰和明更秀一人抓住她一只手,冷声道。
程情看着明明不会武,被她如提老鼠尾巴那般拽起来,但却毫无所惧的柳芽,又瞧瞧两旁极是嫌恶地盯着她的胡清晰和明更秀,心里本就疯狂燃烧的怒火好像被谁倒了一桶油似的,火势以无法收拾的姿态轰隆隆地窜上脑袋瓜子,揪住柳芽衣领的手便猛地朝她胸口击去!
明更秀和胡清晰都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柳芽,怎料程情还有后招,桌下的两腿分别袭向他们的椅子,顷刻间叫猝不及防的他们失了平衡无法顾及柳芽,可就在她还要向柳芽下狠手之时,一抹浅紫色带着急风而来,稳妥地接住后腰几乎要撞到旁边桌角的柳芽!
“程情。”
漠然的声音压平周遭的惊呼,如冰水泼向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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