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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说,我便带你去见官。”
李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仍是闭口不言。
“不必见官。
夫人忘了,这邺都城里最令人生畏的官就在咱们家呢,又何必舍近求远?”
一人含笑不紧不慢地从北面墙根下踱过来。
容因抬起头,祁昼明一身玄裳,其上用金丝勾勒出的蟠螭纹曲折萦纡,肃穆又森严。
他唇角微勾,明明是笑着的,可那双黑眸里却是一望无际的冰冷与肃杀。
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但想必是听见了她指控李炳下毒的那番话。
容因犹豫片刻,走上前去,在祁昼明身边站定。
她想着,若是他又和上次一般,突然发疯,想杀人,那她多少也该拦一拦。
至少不能脏了祖母的院子。
余光瞥见身边忽然多出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祁昼明周身寒意敛去几分。
他走上前,一把捏住李炳的下巴,稍一用力,骨头断裂的脆响从他手中传来。
李炳惊叫一声,像脱水濒死的鱼,奋力挣扎起来。
祁昼明却仍未松手,他擒着李炳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潜藏着酷烈的杀意。
薄唇上下轻碰,他语气淡漠地吐出一个字:“说。”
架着李炳的两个婆子明显感觉到,方才还一直死鸭子嘴硬的李炳,整个人剧烈的战栗起来,像遭遇了什么洪水猛兽。
“我,我说”
,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总归是艰难的,但之后便容易得多了。
这两个字一出口,李炳大着舌头忙不迭声地喊道:“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祁昼明转眸,与容因对视一眼。
这一眼,容因竟隐隐品出了一点孩子似的炫耀。
十分像是小奶团子在先生课上得了赞赏时,转头看向她的眼神。
定是她昨夜没睡好,眼花看错了。
“我……小人实在是冤枉,这是一场误会啊”
,李炳忍着下颌处传来的断裂一般的疼痛,委屈道,“苦杏仁入药,一贯有之,只要处理得当,于身体是无害的。
那方子上的苦杏仁,剂量也并无问题。”
听他如此辩白,容因慢慢踱过来,冷声道:“若真如你所言,祖母又为何会中毒?”
“前些日子,我日日忙得脚不沾地,苦杏仁入药前需下锅炒香,熟透,才能确保无毒。
可我当时实在忙不过来,便、便让犬子代劳一二。”
李炳胆怯地偷偷抬眸觑了祁昼明一眼。
祁昼明脸上并无明显的喜怒,可容因却勃然色变,强忍着满腔怒火问:“他今年多大年纪?”
“九、九岁。”
容因深吸一口气,斥道:“九岁?这么要紧的事,你交给一个九岁的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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