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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她照例被喊号子的声音叫醒,习惯似的起了身,却没去瞧热闹,而是在里院喝着冯妈妈做的面饼和甜粥。
微弱的光照着窗前身影一晃,冬日的冷风中一股清奇的樟木香扑面而来,一人已在她对面坐下了:“可还习惯?”
她懵懂抬头,却是几日没见着的唐祁,她嘴里包着一口粥没来得及咽下去,只得讷讷点了头,囫囵答着,“唔,嗯。”
忽然又想着不能失了饭桌的礼数,便欲起身。
青年随意摆手:“坐吧,你习惯便好。”
他身着青灰色常服,两鬓微润,面色白净,浓密长睫下的桃花眸子清清亮,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显是刚刚梳洗的模样。
冯妈妈这会不在,他卷了袖边正要拿碗盛粥,那碗离刘溪鸰近,她便欲伸手代劳,却被他制止,“我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你吃你的。”
几天不见,倒是拘谨了不少。
他有些好笑,又道:“平日大家也各吃各的,凑巧了能在一块。
不过你是姑娘家,吃住和何衍他们分开的好。”
说着自己舀了白粥,拿了面饼吃了起来。
说是没什么规矩,但他吃相却是斯文的。
一大一小隔着桌子有一茬没一查的说着,偶尔沉默但并不沉闷。
见她往自己碗里又舀两勺糖,本来就是红色的粥这会儿更黑了,他轻声道:“不可贪甜,会烂牙的。”
她默默缩回了再舀一勺的手。
他说:“你那天在船上睡着了磨牙了,以后少吃甜的。”
“哦。”
她耳根有些发热,她没想到自己还是睡着了,也不晓得有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唐祁像没觉出她的窘迫,随意问道:“你昨天去后院了?何衍他们在做什么?”
她点头,“宝师傅带着他们在练功,很早就在练。”
“嗯,你没见过?”
她一面搅拌着粥一面摇头,“只在演义里听过。
他们为什么要练功?要做豪杰?”
唐祁笑道:“练练力气罢了!
不然爬不动山。”
她恍然:“哦,爬山。
很远吗?”
“有时远。”
他随口一答。
“阿放说,您也会去?”
“嗯。”
“那您也要练吗?”
她脑中不禁开始想象这人压腿耍棍的模样。
唐祁一笑:“我很少去,你觉得闷的话,想去可以跟他们一起,我跟阿衍说一声。”
他很快便放下筷子出去,再来时已换了上衙的蓝色官服。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人着灰衣之时只是个普通书生,这一换上袍服,书生意气中便平添了几分官者的威仪,叫人不忍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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