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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看看往自己身边凑近了的双奴,随后道:“你们俩也去吧!
杨真也不用呆着了,雪暗天留下。”
接着继续,就听那小厮说:“那一年…”
“哪一年?”
秦霜保持笑容,提点着要好好说清楚。
小厮一愣,挠挠头,笑道:“好像去年冬天。”
然后他眉飞色舞的说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去年冬天,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飞雪,漫天路。
浩瀚的沙海,冰雪遍地,雪压冬云,浓重稠密,狐裘不暖锦衾薄。
那一夜,雪下的极大,落在沙地里都不及风干,到处都弥漫着萧瑟。
就在这座驿站内,来了一群江湖浪人,个个佩刀带剑,气煞凶恶,一进来就砍了堂内的木柱,气急败坏,冲着一位披头散发的汉子道:“你这嗜血的魔鬼,生灵屠杀,今日我等要为门下死去的亡魂血仇。”
那汉子形状似猛虎,手拿寒人的长刀,满身戾气野性,正配着店里的酒撕咬着自己带来的生肉,弄的满脸血腥,当真和个野兽一般,店主也不敢让他离开。
汉子穿着破烂单薄,蹲在板凳上,他的对面安静坐着一个8左右岁的男童,乖巧的极,脸孔小巧,清秀灵动,一双大眼睛蒲扇般的开合,本自低垂脑袋,揪着白馒头小口抿着,这时却蓦然抬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祈求般看着对面的男人,眉宇间隐忍着那股沉毅,捏紧拳头。
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众人只当他是个哑巴,还摊上那么个疯子爹爹,怪可怜的!
汉子望了男孩一眼,淡淡的道:“我的刀今晚不喝血,你们快快离开,饶你们狗命。”
又伸手摸摸男孩的额头,“儿子,快吃。”
血糊糊的手在孩子黑亮的发丝上带过,一根发丝上滑下小血珠,在昏暗的灯光下,诡谲的极。
而后他继续拉扯生肉,除了那点声响,店里一时安静的极。
男孩闻言,竟有些感动之意,在喉咙间轻“嗯”
一声,有些渐呈凄戚,竟然淌下泪来。
谁知这时,那汉子却一巴掌扫过来,直打得他飞出身子,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小脸蛋上红痕立现,腥味的血染红了他灰白的衣衫。
就听汉子怒道:“哭什么?没用的东西,还不给你老子滚?”
男孩立刻吞咽了泪水,一抹脸,没了刚才的凄楚,犹若警惕敏感的小狼,眼内精光闪过。
他爹的疯血病又发作了,那双血红的眸子布满嗜血的光芒,激动的连手都在发抖,那柄刀若深知主人的意愿,忠诚的嗡嗡发出难以忍耐的声响,在汉子拿起刀的时候,他赶紧爬起来,对着里面的人大声道:“你们快些逃命去。”
一连数月没开腔,此时,喉咙深处隐隐作疼。
那场杀戮从来也不是他能阻止的,他的父亲发起疯来,连他都会性命堪忧。
刀身利寒生冷,一刀把人当中劈成两半。
小半个脑袋落在孩子的怀里,肠子肾脏鲜血满目,而他的表情也没有了以前的惊慌,愧疚的抱着那半个脑袋,淡定的极,望着满地的尸体,一脸哀怜无奈,而他却没有一丝办法阻止。
过去的几年中,这样的画面时时刻刻伴着他,甚至进入他的梦,但是,他仍然不能做到麻木,他一直在努力阻止,父亲越来越疯,越来越狠,他以为他们应该活在深山老林里,终其一生,不再踏入江湖半步。
也就在那一刻,他希望自己能变强变大。
那样,若不能阻止他爹的杀戮,那就只有一个选择:杀了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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