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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露转,楚霜衣披着月色踱进六清斋时,已是深夜。
他刚一踏进前厅,就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鬼魅似的从身后传来。
“师尊,去哪了?”
楚霜衣下意识就回答道:“岭竹峰。”
他答完才反应过来,哪有徒弟质问师尊行踪的!
楚霜衣正要反驳,一只微凉的手掌就扶了上来,引着他落座在桌前。
“等多久了?手这么凉?”
楚霜衣心一软,教育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不凉。”
裴夙垂眸望着灯下师尊白皙的侧脸,反问道:“师尊,白日里去林子里做什么?”
楚霜衣闻言当即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本能地捏了捏手,支吾道:“为师、为师迷路了。”
徒弟锐利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让楚霜衣有种莫名被看穿的心虚。
但徒弟迟迟不说话,气氛诡异地沉默起来。
就在楚霜衣快要被盯得装不下去的时候,总算听到徒弟冷冰冰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什么下不为例?迷路?出门?
楚霜衣的发散思维越想越离谱,隐隐滑向了某些不健康的联想。
他悬崖勒马,及时遏制住随意发散的思维,正自我谴责时,忽然闻见面前飘来了些许家常饭菜的香味。
他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个冰凉的玉盘。
“裴夙,你做菜了?”
楚霜衣的声音里透露着些许兴奋,声调都忍不住拔高了一些。
“凉了。”
徒弟的声音又飘了过来,闷闷的,似乎藏了些不动声色的委屈。
楚霜衣愧疚难当,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拿起忘在一旁的长剑,大方道:“你的剑不是在林溪村折断了,为师给你重新选了把,拿去。”
凉凉的长剑被人拿走,换成了个热热的、粗粗的长条东西。
楚霜衣捏了捏,还是软的!
他捧起那东西放到鼻尖深嗅了一口,惊喜道:“烤红薯。”
“我去热菜。”
许是受师尊的情绪影响,裴夙的心绪也畅快许多,利落拿起桌上的琉璃玉盘,向小厨房走去。
“好。”
楚霜衣叼着半块香软的红薯,含混应道。
裴夙听的头皮一紧,肺腑中仿佛多了一股欢愉动荡的情绪,没头没脑地在他身体里四处乱撞。
他心里有点奇怪,这样的情绪,他给小苏热奶时从来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在跟师尊相处时,就总会出现这种情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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