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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郁泽林是有些抗拒突然多出来的小叔夫,抗拒郁泊舟结婚,但这份抗拒在纪绥为他出头后就迅速倒戈了,没道理忽然又抗拒起来。
他仔细回味了一番郁泽林的话,大概猜到了那些人说的是什么,无非是一些郁泊舟和他结婚是为了拥有一个新的家庭,好名正言顺甩掉郁泽林这个拖油瓶。
郁泽林能够接受自己的小叔结婚,却不能够接受小叔是为了摆脱他,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郁泽林咬着下唇,犹犹豫豫的样子,纪绥提醒,“小孩子不许撒谎。”
郁泽林反驳他,“也不可以不诚实,我答应了,不能说。”
纪绥被反将一军,没恼,思索了片刻,嘴里开始挨个报认识的人名,郁泽林除了开始有点疑惑以外,并没有对提起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直到纪绥念过一个人名,郁泽林肉眼可见的眼神游离了两秒,紧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吃面。
原来是他。名字在纪绥舌根底下绕了绕了,没发现玻璃桌面倒影中的自己表情冷得骇人。
他从不标榜自己是什么道德感很高的人,但大人之间的恩怨,用孩子的安全来试探,压到底线了。
恼人的电话铃声叮铃作响。
纪绥扫过来电备注,表情无知觉缓和了几分接通,“喂。”
郁泊舟语气轻快,“还没睡觉,又熬夜做ppt?”
“我要是睡觉,你现在不就把我吵醒了。”纪绥靠着椅子,面对郁泽林投来隐含着好奇的目光,无声做口型。
郁泽林顿了顿,挪开目光,下一秒又不受控制的被吸引回去。
“那我只有等回来,亲自向我们的纪大测试员磕头赔罪了。”郁泊舟身处国的各大省份特色礼品店,捂住话筒问店员有什么适合送给爱人的伴手礼。
纪绥轻笑了下,“免罪。你在哪儿?”
背景音很嘈杂,听起来像是在闹市。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们小绥买赔罪的伴手礼呢。”郁泊舟对店员摇摇头,示意不要他手上兔肉罐头,“东西拿到手了,工作日志写的很详细。”
看得出他哥生前很信任这位助理,不过暂时还没从上面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
纪绥打开免提,瞧了瞥耳朵快竖成天线的某人,问:“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听着纪绥的声音和呼吸,郁泊舟不受控的回想起助理爱人将东西交到他们手上时的模样。
与去年见面时大不相同,温婉柔情的面孔变得形容枯槁,才过三十的她,在亲手下葬爱人后,乌黑的长发变得大半斑白,似乎爱人的离世抽走了苦苦支撑的一抹生机。
郁泊舟那时心里强忍着愤怒,恨不得把当年纵火的人从地里拉出来,和怀疑对象一起剁碎,随后又感到害怕。
如果说复仇这件事情上他是个赌徒,那他一定是赌场里最丧心病狂的一个。
要是真的如所愿,纪绥接受了他的喜欢,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像助理爱人一样,因为他的死,被困在以爱为名的囚牢里一起死去。
“郁泊舟?”
郁泊舟回过神,语气如常的开玩笑,“明天下午12点的飞机,大概半夜落地,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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