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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窈窕身影,换下了往日惯穿的桃红衣裙,明艳的小脸裹在黑袍中,立在达蒙眼前颤抖。
那只白皙的手,甚至还来不及收回去。
她扬起脸,眸中满是倔强的决绝:“你不是说,以后要带我一起走吗?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答应过!”
大庭广众之下,达蒙当着两千人的面,被这个娇小的女人劈头打了一记耳光,怒火瞬间达到了顶峰,竟然咬着牙,一下从腰间抽出长刀,往都灵身上砍去!
怎知都灵就那样看着他,竟然丝毫都不闪躲!
眼见白光劈到,双眸中盈满晶亮的泪水。
阿尔斯楞面色铁青,萨仁呆立原地,贺子衿脚下微动,却知道自己相隔太远,断然不可能出手相救。
达蒙抽刀劈砍,斜里却刺来一道更耀眼的白光,穿破风声,直逼达蒙的手腕。
金氅人不及细看,急忙抬手后跃,只见那物事飞入春草,溅起三寸泥尘,后半段凶险地嗡嗡颤动,竟是一支矢竹长箭。
人群间重重栽下一只东西,正是大巫司的海东青,矢竹箭从恶禽的胸膛一穿而过。
通体白毛的冰骢喷着响鼻,胜雪的衣袂从半空飘然落下,李玄晏冷着脸搭弓,咻咻连发两箭,将贺子衿及他身后的红马,与天狼骑分隔开。
长箭甫定,他方才赶到,目光锁定那个一言不发的鹤发老人,抱拳道:“我是大剡四皇子李玄晏,受天子所托,前来与大君相会,共讨国贼!”
?
矮小的灰袍人失去平衡,瞬间倒在地上,被李玄晏一手提住后颈,动弹不得,依然不死心地嘶声问:“你何以得知我的下一步动作?”
李玄晏沉着脸,反问道:“你和贺子衿是什么关系?”
原来此人步法虽缥缈轻灵,在洞若观火的秦鉴澜眼中,身影却渐渐与那日绮红楼中的玄衣人重叠在一处。
当时李玄晏步步紧逼,却无法击中贺子衿要害,贺子衿时时闪躲,也不出掌反击,看得她眼花缭乱,心中大异。
李玄晏得到秦鉴澜高喊着提点,瞬间明白过来,依照脑海中的记忆,十数招以内,正好将刺客擒下。
灰衣人一伸脖子,怒道:“要杀便杀,还废什么话!”
秦鉴澜跟在他们身后,已经快步走出客栈院外,此时蹙眉冷声道:“杀了你,你拿不到四皇子的人头,怎么回去跟你家主子交差?”
她旁观争斗,早已看清,灰衣人一心冲着李玄晏刺来,看都不看她一眼。
再结合李玄晏的身世,并不难推测出,要杀李玄晏的人,自然是剡宫中那个太子。
灰衣人怔了怔,想到自己被李清和拿捏手中的乳娘,不禁悲从中来,鼻头一酸。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秦鉴澜蓦地停在原地,奇道:“你是西纳尔家的人?道伦梯布?”
那张皱着五官,从一团宽大灰袍中抬起头看她的脸,正与道伦梯布有七分相似。
灰衣人浑身颤动,目光如电,厉声问:“你、你见过他?”
?
李玄晏见阿尔斯楞并不回答,生怕事出有变,立即搭箭上弓,将锋芒对准达蒙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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