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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人是纸人,他拿走的那一箱子珠宝,全都是纸做的,纸箱装着烧给死人用的金条银锭。
有一种置身于纸扎店的诡异感,看那人抱着箱子使劲舔的模样,还挺……恶心人。
方若华莞尔:“是他自己要带走的,又不是别人逼迫,怪得谁来?”
自然谁也不能怪。
“哎呀,我本一直觉得,话本里总有些蠢人,会觉得天上掉的都是馅饼,觉得自己人见人爱,有美人会自荐枕席,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奉送金银珠宝,这很是不合常理,现在看来,艺术源于生活,现实中的蠢人也不少。”
展昭和白玉堂都无话可说。
方若华眉眼含笑:“那两个美人可不一般,是盛唐时的名、妓,到了地府怨气不消,最恨风流读书人,中元节的时候逃跑,孟婆姐姐和她们有点儿渊源,让我顺手把她们给送回去,可怨气不消,以后还得闹出事端,倒不如稍稍放纵,也让蠢人都长长见识!”
一句话,阴森森的寒气陡然而生,令人不寒而栗。
酒后
白玉堂:“……”
方若华莞尔:“别担心,人怕鬼,鬼也怕人,再说,人人家门有门神,神荼和郁垒寻常都不爱翘班,只要不是运气特别糟糕,不会有事的,在我这儿,就更不会出事。”
白玉堂咳嗽了声。
展昭苦笑摇头,那得罪了门神的,岂不麻烦的很?
他叹口气就罢了,更惊悚的场面他也不是没见识过,这算什么,他知道方姑娘懂分寸,便不在理会,只揉了揉额头道:“还请土地帮展某再看看,身上阴气还重不重?”
方若华扫了他一眼,煞有介事地道:“还是重,眉心带煞,这几天千万别去坟地,宗祠,唔,皇宫也少去。”
展昭登时皱眉:“难道就不能给化解化解?”
“不划算,也不算大事,展护卫身在官门,又是满腔正气,邪佞不亲,即便染了些许阴气,鬼门开的这些日子谨慎些便是,专门去化解,反而要结因果的,麻烦。”
好吧,听专业人士的话。
方若华一笑,抬头看到十一郎在二楼探头探脑,冲着招娣挤眼睛,便一只手牵了招娣,由着她怀抱木箱,领着众人登楼。
白玉堂僵着一张俊脸,故作轻松,神色却有些慌,展昭知他性子傲,此时便是满腔疑虑,也不乐意让人觉察,干脆只做未知,到客厅里坐下。
方若华招呼人上了饭食和美酒,这才转头看着招娣,笑着安抚她:“别怕!”
招娣在那年轻人面前,一丝眼泪也不落,这会儿眼睛一红,泪水滚滚。
“我是翁翁买回家的丫头,翁翁教我识字,教我说书,就是我的亲翁翁,亲爹娘,也没有对我这么好过,我明知道自己没资格,可还是不想把翁翁的书稿留给王二狗,王二狗他就是个畜生,他不是人!”
“招娣姐姐不哭。”
十一郎懵懵懂懂,却知道拿了手帕给招娣擦眼泪,招娣的脸颊上飞起一丝晕红,忍住抽泣,摸了摸十一郎的小脑袋瓜,心绪也稍稍平缓了些,才抬头看若华,一矮腰跪了下去,“多谢土地神!”
方若华捂住额头,一手把她拉起:“你叫我声方妹妹,要不叫我声华儿都好。”
土地神什么的,私底下被人叫,真心耻度爆表!
招娣一笑,却是不肯如此失礼,也只肯呼一声真人。
几人徐徐说话,不紧不缓,虽是夏日,屋内却是凉风袭人,窗明几净更显清爽,白玉堂的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有光,心中唯独残余几分惊异。
招娣也过来拜谢:“多谢白义士仗义援手。”
白玉堂‘唔’了声。
展昭失笑道:“姑娘不必客气,我辈侠义中人,自不会见人受辱不管不救。”
白玉堂看他一眼,这会儿到没故意作对,也应了声:“不必客气。”
客套几句,桌上的美食美酒滋味都浓,展昭一连下了几筷子,吃得心满意足,白玉堂也是个相当好口腹之欲的,更是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一共八道菜,六盘点心,全部吃得一点儿不剩。
还喝了小半瓶的飞天茅台。
白玉堂脸上浮现出一抹晕红,目光迷离,展昭也有些醉意,实在是酒水喝起来极香,极美,劲道却足得厉害,也就他们内力深厚,还能勉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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