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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再没说过话。
马车一直不疾不徐地向前行去,看方向似是往南去了。
可出了这竞陵郡,便是齐的国土。
傅徽这是要送她去往何处呢?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下。
从窗里缝隙看去,是一家凄清驿站。
傅徽下了马,扣响了驿馆门,不多时又回来了。
他上了马车,手里端了一个木盘,上置热汤与吃食。
“路途绵长颠簸,王妃用些水与热食,好好睡一觉吧。”
他说着,便端起清淡的汤水来,慢慢吹温了,姿态温煦。
放了葱末的汤面泛开一阵纹路,他舀起一勺汤,奉至姜灵洲面前,神色谦谨:“王妃大可放心,这汤中无毒。”
姜灵洲默了一会儿,还是喝了汤。
这一路上,若是傅徽想伤她,有几千、几百个机会可对她动手。
可傅徽没有,还依旧奉她如主,可见他并不是想杀死姜灵洲。
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不可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于是,她依言用了汤食。
傅徽拨暖了黄铜火盆,又为她加了一身粗绒毯子,这才重回去驾车。
车轮滚动之声又起,姜灵洲倚在软垫上,竟真的有了几分困顿之意。
要怪只能怪傅徽与她太熟悉,实在生不出“这人是敌人”
的想法来。
——况且,无论出了何事,萧骏驰都会来救她的。
于是,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怎的,这在马车上的一觉,竟让她梦到了幼时在华亭的往事来:刘琮送了她一串双阳极连环,允诺若她解开,便应她一件事。
那连环虽难,可也不算太难,想必也不是所谓“应家之作”
。
只费了小半个月,姜灵洲便解开了它。
当刘琮问她所要为何物之时,年幼的姜灵洲想了想,道:“本公主现在还未想好,以后再与你说。”
这一等,便是纷纷扰扰的十年。
直至她出嫁的那一日,她也没向刘琮提出任何一个要求来。
也不知那幼时的诺言,如今还作数否?
两三日过去了,傅徽的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一路上傅徽将她照料得极好,每逢驿站便停,不仅找来使女服侍她洗浴更衣,还找了大夫替她看脉安胎。
只是傅徽时时刻刻守在门外,让她无处可逃。
看这模样,傅徽倒是丝毫不在意让萧骏驰查到他的行踪,竟还有大张旗鼓留下线索之意。
马车驶过一道城门,窗帘外传来喧嚣市井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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