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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桃舟是她的“蛋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蛋壳,就是那种回来就安心、谁也不能打搅的地方。可这几天,已经连着三个人闯进她的蛋壳里了。
弋戈的心情很糟。
她打转车龙头掉头,正想拧把手,蒋寒衣长腿一迈,两步就拦住了。
“哎,等一下!”
“干嘛?”弋戈扬了扬眉,语气也不太好。
“那个,我回来看我爷爷的,他住电厂那边,挺远的。”蒋寒衣委婉地说。
但弋戈听明白了——他想蹭车。
她也不多废话,径直找到了问题的最关键一处,抬抬下巴问:“你不怕狗了?”
银河坐在车后头,一颗大头靠在那满筐柚子上,半眯着眼,惬意地咧出半条舌头。他认得蒋寒衣,也就不再防备。
看起来,倒没那么吓人了。
自从知道银河就是他小时候送出去的那只狗崽子,蒋寒衣心情就十分复杂。一方面他觉得丢脸,史诗级别的丢脸,他估计他这辈子不会有比这更跌份的事情;另一方面他又有点震撼,小时候还没他手掌大的玩意儿,吃了什么长成了这么个庞然巨物?
当然,也还有一丁点儿——他发誓只是一丁点儿,发憷。毕竟银河的体型和相貌摆在那儿,他得花时间克服。
但为了蹭车,他决定当场就克服。
可还没等他开口,弋戈已经不太耐烦地说:“算了,你坐前面也行。上车。”
蒋寒衣愣住了。
虽然这三轮车的驾驶座设计成了一整排的样式,坐两个人绰绰有余,但他还是很震惊,震惊之余又有一些隐秘的雀跃——她居然愿意和我坐一起?
“快点。”弋戈不太耐烦地催了一句。
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提议——这人看起来很麻烦。但电厂的确太远了,而且毕竟他借过衣服给她,这人情得还。
蒋寒衣坐上车,略有些拘谨地把书包搁到自己腿上。
“你…还会开这个车啊。”他笑着说,试图打开话题。
“没证。”弋戈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蒋寒衣咧起嘴角,“没事儿,我相信你……”
“我靠!”
他话还没说完,弋戈冷不丁扭动车把,蒋寒衣在惯性下一个后仰,车子已经飞速驶了出去。
蒋寒衣默默抱紧了自己的书包,回头看了眼,飞尘滚滚,银河一只狗头背对着他,狗毛在风中飘舞。
…还挺拉风的。这飞扬的感觉。
再转回头,弋戈已经稳住了车速,气定神闲的。她只穿了件短袖,握着车把的小臂上隐约显出流畅的线条。
蒋寒衣下意识地握紧拳,低头看自己的手臂。
嗯,我也不赖。没输!
小三轮一路往西开,跋山过桥,蒋寒衣看见了熟悉的电厂大门,和远处群山之间的大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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