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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摆着书,还有她的簸箩,转身的时候,他不小心带翻了簸箩,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他连忙放下书,蹲地上把东西捡回簸箩内。
簸箩里有给他做了一半的袜子,缝补、加厚的衣裳,还有一双新鞋?那是一双男人的鞋,鞋快要做好了,鞋底、鞋面缝了一半,针插在鞋面上。
林俊佑心头一喜,莫非她悄悄给他做新鞋了?他将鞋子拿起来翻看,发现这鞋有些偏大了,而且鞋底也比之前的厚了一层。
鞋底越厚越难做,纳厚鞋底,手都不知道要起多少泡。
他顿时有些心疼,想着一会跟她讲,鞋底不用多加一层,他走路不费鞋,四层鞋底足够穿了。
正想着,洛钰婷走了进来,林俊佑举着鞋子摇了摇,“姐姐,我脚不费鞋,鞋底不用多加一层。”
洛钰婷抿嘴一笑,脸颊两旁的小梨涡十分可爱,“那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谁做的啊?”
林俊佑有点小失落。
“有成哥托我做的,他干活多,费鞋子,特意嘱咐要多加一层鞋底,为这个,他给了我五百文的酬劳,比往常高了一百文呢。”
一百文可以买二十斤米,洛钰婷觉得非常划算。
林俊佑有些不高兴,“如今我去了学院里,家里的活计都落在你身上,自个儿都忙得脱不了身,何必还费这工夫?”
洛钰婷笑道:“知道啦。
你怎么没外头去吃西瓜?屋子里这么热。”
林俊佑抹了一把脸上的细汗,“是很热,走,吃瓜去。”
洛钰婷觉得还好,不过她不想让他担心,就推着他往外走,笑道:“我知道啦,做完这次不做了。
快出去,我要沐浴。”
他马上要去参加乡试,将来还要去京城考试,这些都要花很多钱,娘年纪大了,做不了重活,她得替他打算,现在能攒一个钱,就攒一个钱儿,不能因为银两的问题让他去不了考场。
等洛钰婷洗好澡,换好衣裳出来,发现林俊佑躺在躺椅上看夜空发呆,林母在旁边唠唠叨叨,让他注意身体,好好读书、好好考试。
说着说着又想起林父来,看着儿子越来越像他爹爹,既欣慰又心酸,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洛钰婷见状,忙笑着拿了块西瓜放林母的手里,“娘,吃块西瓜,卖西瓜的王婆婆说很甜的。”
林俊佑侧过脸看洛钰婷,只见她穿着半旧的棉裙,没有束腰,风吹过来,裙裾飘飘,颇有一股自然、飘逸的风流味道。
青丝披垂,遮住大半脸颊,只余一管挺翘的鼻子和红润的唇,唇角微扬,笑意满满。
她细长、光润的脖颈上系着着一条红绳,绳上一只细细的、金色的耳环,那似乎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不离身地戴着,红绳有些旧了,颜色发白。
林俊佑想了想,明天书院全体去大一寺听大师讲经,到时候他去讨一条红绳回来给她。
林母抹了抹眼角,接过西瓜,咬了一口,叹了口气,“王婆啊,她哪次不说她的瓜甜了?买卖人全靠一张嘴吹牛皮,就是一堆破烂也能被他们吹出一朵花来。”
她一边吃着瓜,一边发表着她对买卖人爱吹牛皮的不满,将思念林父这件事丢到了一边。
洛钰婷与林俊佑相视一笑。
娘就是这样,喜欢唠唠叨叨,他们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吃着西瓜吹着凉风,闻着草木清香,听着蛙声阵阵,夏日的夜晚宁静而让人安心。
大概是昨晚睡得晚了,早上天都亮了好一会了,林俊佑还没起床,洛钰婷煮好饭,去敲门催,敲了好一会,屋子里才传来他慵懒、绵软的声音,“知道了,一会就起。”
洛钰婷有些不解,往常他从来没有这样赖床过,难道是吹了凉风,不舒服了吗?她不禁有些担心,“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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