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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应该怎么跟俞明烨说。
报名期不长,之后他恐怕没有时间一直留在学校里,霍言思前想后,还是先报了名,把资料递交到院系办公室去,然后才开始斟酌措辞,思考该怎么向俞明烨坦白。
他就这个问题咨询了许瑶笙的意见,但意料之中地没得到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旁人没有和俞明烨交涉的经验,只能靠猜的,但俞明烨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老实说,连霍言自己都没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他当然不想让俞明烨生气,但他心里明白,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即使从前俞明烨没对他发过脾气,这件事也绝对会引发争执。
霍言认真考虑了后果,也清楚自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显而易见地,最坏的结局无非是他和俞明烨分手,再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了。
而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有一点想要反悔,把刚递出去的资料收回来。
可他不能再留下了,霍言想。
他是胆小鬼,没有面对唐闻过去的勇气,也没有向俞明烨坦白自己心意的意愿,一心只想逃,却也没有做好面对最坏结局的准备。
是他先萌生分手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深思,自己就先一步被吓退了。
见过俞明烨以后,前一天和许瑶笙说的那些话统统都不作数了似的,被他打包扔在脑后,又回到了原点。
再留在杉市一段时间,他恐怕真的会失去继续抵抗的勇气,违背初衷求着俞明烨标记他——已经有过一次临时标记,霍言也说不准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仍然不希望被alpha标记,但如果对方是俞明烨,他很容易变得没有原则。
大约是他工作时太心不在焉,许瑶笙都看不下去了,半是关心半是担心地问:“你真要跟他谈分手的事啊?”
霍言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他不会主动去谈这个,但如果最后发展到谈这个的地步,他也没有办法。
“我还是觉得俞明烨不会同意哎,”
许瑶笙坐在高脚椅上,腿在空中一晃一晃,语气里满是担忧,“你这没头没脑地跟他提分手,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你走啊。”
他对霸道总裁的接触仅限于电视剧和,自觉脑补出了一场大戏,又觉得霍言可能会被抓回去关小黑屋,问他:“俞明烨没有……那方面的爱好吧?”
俞先生今年三十有六,算是本地超级钻石王老五,此前也没有过什么绯闻,看上霍言简直是老房子着火,这种好事砸到谁头上都要蒙圈,霍言居然还想跑,实在很难令人不多想。
被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折服,一直在走神的霍言脸上终于有了点无奈的神色:“……你在想什么呢。”
许瑶笙道:“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嘛,我想不通啊。”
“是我的原因。”
霍言还是这句话。
他没打算把唐闻的事情跟别人说,原本连俞明烨都不会知道,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把事闹大的俞秋月以外,其实他也有责任。
如果当初没有把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把卡号给严亦航的律师,俞秋月就不会抓到他的小尾巴,也不会知道他姓甚名谁,从而以债主身份自居找上门来找他麻烦。
“有什么问题他不能帮你解决?”
即使他这么说,许瑶笙仍然觉得不理解,“俞明烨是什么人啊,你有困难的话只要跟他说说不就好了吗?”
他说得没有错,但事情牵涉到俞家本身,霍言不可能要求俞明烨替他解决这个问题。
就连他自己,细究起关系来和俞明烨都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只是因为谁也没提起,才能继续维持这个平衡。
他不想深究唐闻和严亦航的旧事,更不想打破这个平衡,让他和俞明烨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所以才一直回避和俞秋月的正面交涉。
可现在看来,即使他继续逃避下去,这件事也早晚要被提到明面上来说——俞家其他人多半已经知道他这么个存在了。
俞秋月找到他以后,俞明烨变得越来越忙,家里各种麻烦事接踵而至,大约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能各自冷静一下会比较好。”
霍言只能这么说。
许瑶笙认认真真地端详他一阵,没再说什么,把已经溜到嘴边的“我觉得好像只有你不够冷静”
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在他看来,一向成熟得超出年龄的霍言这次表现得很反常,不知是真的慌了还是有别的想法,其实还挺可爱的,但什么也不愿意跟他说,许瑶笙就觉得有点难办。
这样他也给不出任何建议,只能看着霍言闷头当鸵鸟,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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