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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叭你们高兴就好
“孔子如何尊周,如何崇拜上古贤王?其门徒也该如此才对!
若按原本的说法,岂不是有指责上古贤王有时也会‘为和而和’?”
许盈这一反击是很有力的。
这可不是现代人写小说,自己喜欢的人物也要恰当地写一些缺点,这样能让人物更加饱满。
大家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世上哪有什么完人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代人世界观里的‘神圣’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了。
这不奇怪,当‘神明’都被推倒,还有什么能维持神圣?
但是古人就不一样了,这方面更加极端,或者说更加‘理想主义’一点儿。
如果一个人被评价成坏人,那么他从头到尾就全都是坏的!
反之亦然——既然上古贤王尧舜禹这些被孔子推崇为圣王,那他们就是处处完美,没有一处不好!
除非有一天孔子从棺材里爬出来改设定,不然这一条就是不可能动摇的!
事实上,不只是孔子,从春秋战国到秦汉的知识分子都赞同尧舜禹三世是圣王。
尧舜禹三世时的盛世现代人认为是生产力低下、统治地区狭窄、统治方式松散的产物,吹的再漂亮也改变不了那是部落时代的事实!
由尧舜禹到秦汉,生产力其实是发展的!
但对于没什么考古能力,认识能力也不足的古人,他们是看不到这些的,他们认死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理想国’。
与其说他们憧憬的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尧舜禹,还不如说他们自己依照不断的想象、修饰,完善出了一个属于华夏知识分子心中的、理想的盛世,并且时时刻刻追思,以‘致君尧舜’为最高理想。
许盈搬出这个说法,就连许仲容都无话可说。
只能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小小年纪又能知道多少?你知道什么是‘和’就敢说这样的话?”
许盈原本还愿意好好说,然而见到许仲容理论不过就用年长的优势、老师的身份压人,就懒得再‘规规矩矩’了。
直接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儒家之道‘和’为体用,如何能不知?”
说完之后许盈又补充道:“不过我亦觉‘喜怒哀乐’之句可省去,凡是发而皆中便可谓之和了,何必喜怒哀乐之事?”
许盈补充的说法其实就是近代国学大家杨遇夫先生在他的《论语疏证》上的观点,这也是广泛受到认可的。
此时,不等许仲容说什么,羊琮便先一步轻轻抚掌:“妙哉!
孤学《论语》时先生释义‘和’为‘乐’,即‘礼乐之乐’,如今想来竟不如盈儿之解‘发而皆中节谓之和’?盈儿什么时候学的《礼记》?”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一句来自《中庸》,不过此时《中庸》《大学》还没有从《礼记
》中拆分出来。
许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羊琮也不是真的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笑了笑之后就转头对许仲容道:“盈儿这孩子与寻常孩子不同,教导他者,非当世大才不能如今在豫章,大才难得,也只能暂且请先生多劳累些了。”
因为这句话,许仲容脸色通红——表面上这是做长辈的让老师多关照自家孩子,给老师说好话,实际上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简直就是直接说许仲容能力不行,根本没资格教导许盈。
只不过现在没条件给孩子找个好老师,也只能让他勤能补拙,勉强做这个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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