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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每天会派人到城门处查看,此刻想必该知道了,会赴约的。
倘若不能按时赴约,一概默认为想要中止这一桩交易。
他不与不守信之人做交易。
贺岁安自然是愿意跟祁不砚一起去赴约的,但长安宵禁森严,他能行动自如,她怕是不行。
躲避一批又一批巡逻长安街道的夜巡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被抓,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连小命都不保。
躲避巡逻的夜巡兵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她会尽力而为的,总不能让他独自一人前往。
贺岁安用一条丝绦随便绑住散的头发,不花时间挽发髻了。
“走吧。”
走到房门,她又退了回去。
贺岁安打量着祁不砚垂到腰间的长发,他没束发的习惯,但一部分是辫子,一部分是散着的,辫子混在散发中,尾端皆有银饰。
她首次建议道:“你要不要也用丝绦绑一下头发,不然,待会儿l行动兴许不便。”
祁不砚没束发的习惯,自然不会有束发的东西。
她将自己的丝绦递过去:“你可以用我的丝绦,这条没用过几次。”
其他都用过很多次了。
他却抽了另一条丝绦。
“可以。”
祁不砚抽的丝绦是青色的,被贺岁安用得微微褪色了,但与他所着衣衫倒是同色,确实更适合,于是她放下随手抽的紫色丝绦。
丝绦落在他指间,长长的两端垂下,像缚住人。
“我来帮你绑吧。”
贺岁安快步走到祁不砚身后,拢起他的长发,然后接过丝绦,往青丝绕几圈,再打上牢牢的蝴蝶结。
她习惯打蝴蝶结了,但不习惯绑人扎发或编发,担心扎得难看:“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贺岁安抬头看祁不砚。
总是看祁不砚披着发的模样,偶然见他束发,耳目一新般。
少年眉眼如画,五官深邃,额间戴的抹额垂银夹有靛青色璎珞,小银铃铛从衣衫领口开始蔓延,有几分专属于苗疆的异域风情。
他腰间的蹀躞带也挂满了银饰,银饰尾端悬着靛青色流苏,将一截腰掩盖得彻底,却又能勾勒出腰的轮廓,手腕垂在腰侧。
蝴蝶银链隐约可见。
他今天也没怎么戴过护腕。
即使将他发梢缀有银饰的长发简单束起来,也不掩异域之色,反而将那张脸更清晰呈现出来。
贺岁安不禁多看几眼。
祁不砚没有去照镜子,说了一句不用便往外走。
她刚想提醒他小心身上的银饰,却发现祁不砚在走路时能控制银饰是否发出声音。
只要他不动武,以及不动手杀人,银饰声音是可以被控制的,放轻脚步即可,在于祁不砚想不想控制罢了。
贺岁安放心了。
能在长安城里当巡逻夜巡兵,他们的敏锐度定然不低。
她吹灭房间的灯,营造他们休息入睡的假象,再走出去,既然长安实行不可违的宵禁,那么不能叫人知道他们在夜里外出。
贺岁安跟在祁不砚身后,没弄出什么动静,避开客栈的人,到长安的街上,夜晚的风很大,却不冷,这股风带了点初夏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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