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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雪这才惊觉,悚然跪下身去,忙道:“婕妤恕罪,奴婢只是……只是……”
万语千言似都不是任何理由,说不定,理由反会令她更加生气。
紧紧咬唇,身子颤抖,纤纭回身望向莓子:“还不动手?难道叫我亲自教训她吗?”
莓子慌忙应声,正欲上前,却见纤纭玉手微扬,已然向芊雪挥去。
夜如凉水,掌风更寒,芊雪紧紧闭目,耳边却只有风声骤然停住,许久,皆只有烛焰燃烧的嗤嗤声,在外殿偌大的堂上,尤显得清晰。
芊雪缓缓睁眼,却见纤纭蹙眉仰首,冰澈的寒眸,落下清泪两行。
她抬首凝望着欧阳夙,欧阳夙亦低眉望着她,右手紧紧攥住了纤纭下落的手腕,芊雪心底一舒,大哥,你终究是向着我的,对不对?
纤纭冷道:“你不让我打她是不是?”
“纤纭,何必如此?”
欧阳夙目色纠缠,烛火跳跃在眼神中,几乎熄灭。
“哼!
好!
好!”
纤纭甩开欧阳夙攥住自己的手,泪眼凝结:“欧阳夙,我不打她,来人!”
向殿外一声呼喝,喜顺慌慌忙的跑进来,在外殿门口呆了数时,几人对话也有几分听在耳里,此时进来,难免紧张:“婕妤吩咐。”
纤纭望着欧阳夙,清冷的目光,挑衅的意味,却仍有泪掉落唇际:“把她给我带下去,此女心怀不轨、行为不端,以夹竹桃叶毒企图谋害嫔妃,发由……宫刑司重重治罪!”
“婕妤,婕妤,奴婢冤枉,冤枉啊……”
芊雪大惊,身子已然虚软无力,抬首望向欧阳夙,欧阳夙亦是一惊非小,他亦不曾料到,纤纭……竟会如此!
喜顺与莓子互望一眼,皆是惊骇的,平日里,虽说纤纭少言寡语,性子冷僻,却也并非外界所传那般阴毒之人,可是今天……
来不急多想,喜顺连忙向外招呼:“来人……”
殿外,四名侍卫齐步而来,跪倒在地,纤纭不语,只示意起身,喜顺便道:“将此女押下,发给宫刑司处置!”
领头的一名侍卫略一犹豫,大瀛朝律例,后宫女子,除皇后外,不得擅自处置宫人,需由皇后懿旨或皇上圣旨方可!
纤纭目光凌厉望来,一一扫过四名侍卫:“怎么?要我去向皇上讨个圣旨,你们才肯动吗?”
四人心中一颤,连忙恭敬道:“万万不敢,请婕妤恕罪。”
说着,便将芊雪押住,向殿外扭去!
谁不知,如今沐婕妤宠冠六宫,皇帝可为她自民间广选侍人,莫说是皇后,纵是先前的杨辰妃亦不可有如此风光,如今“关雎宫”
一言,怕是胜过良臣千句万句!
“不,婕妤,奴婢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芊雪一声声哭喊,欧阳夙上前一步,却感到背心处微微一痛,他回身,只见纤纭白衣翩然,举手直向自己背脊,冷夜寒光,她手中握着的一管碧绿被夜色染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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