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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山脸上露出明显愠色,这在乐柠看来是极其罕见的,害乐柠心惊胆战,声音越说越小,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对。
但,当乐柠把最难以启齿的陈佑良想要强吻他的部分说完,牧山也仅仅是在片刻的沉默后,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又圈进怀里。
牧山的手臂一点点收紧,乐柠以为那是牧山的占有欲——毕竟牧山应当从未有过想要什么还被他人不自量力觊觎的经历。
可牧山却在乐柠耳边,声音低低地说:“这一次……包括上次山体滑坡也是,你要是真受到伤害了怎么办?乐柠,我想想都胆颤。”
乐柠刹那怔然,牧山说过的,他以前从不胆怯。
乐柠想,有钱人和有钱人也是不一样的呀,他对于陈佑良来说,仿佛一件唾手可得的物品,略施好意他就该摇尾乞怜,可牧山从未那样待他。
他不是没见过善良的人、不是没见过富裕的人,他像喜欢牧山一样喜欢那些人吗?不是的。
乐柠忽然在这瞬间开窍了,想明白一个世纪难题:他为什么唯独倾慕牧山呢?
大概相识以来的每个瞬间全部都是原因吧。
“小牧先生……”
乐柠回抱牧山,得到一些被珍视的温暖,也多多给予一些。
他几近突兀地说,“我好喜欢您呀。”
牧山后背一僵,而后蓦地抬起头,伸手去捧乐柠的脸。
掌心温热,不知道是谁的皮肤在发烫。
乐柠面颊微微红了,但他目光莹亮,眼里并无躲闪,好像是在告诉牧山,他最终做出了一个怎样的回应。
牧山从乐柠的眼神里,确认自己被选择了,欣悦感、满足感无与伦比,又在强烈的兴奋稍微安宁后,惴惴问:“乐柠,你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不再……多想想了吗?”
乐柠说:“多想想,也是一样的结果呀。”
一直仰望牧山必然是辛苦的,可牧山愿意视他为珍贵,把他安置在高高的位置,给予他同样的、仰望的目光。
所以没关系。
所以他应不必胆怯,争取爱。
牧山试探亲亲乐柠嘴角:“你说你是踢了陈佑良一脚,然后跑掉的?”
乐柠点头,忽而又后知后觉露出警惕神色:“小牧先生,他不会在学院里告我的状吧?”
“他告不告你,我不知道。”
牧山闷声笑,“我就想知道,我现在亲你,你踢不踢我?”
乐柠耳朵发热,撒气似的蹬了蹬腿,大概是在对不合时宜开他玩笑的牧山提出严正警告。
牧山修长手指攥住乐柠细韧脚踝,摩挲他踝骨的突起,温柔和他接吻。
乐柠的唇舌不似他本人那样倔犟而勇敢,口腔里,是青涩柔软的。
他情不自禁抚在牧山后颈的掌心带有几块薄薄的茧,让牧山觉得那像是一只野生小动物的爪子,在小心翼翼收起尖利指甲,只用软趴趴的肉垫挠他。
牧山短暂松开乐柠,他身体后仰放松靠在沙发上,转而去握乐柠的手,轻啄乐柠指尖,而后把乐柠的手放在自己咽喉。
趁乐柠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时候,让乐柠在他命脉之上,盖一个章。
牧山顺势把乐柠抱起来,朝屋里走:“我要回去接着睡觉了,其他的事情……睡醒之后,我会解决。”
乐柠还以为牧山是要送他回次卧,心里有点遗憾,还想和牧山多待一会儿,但毕竟时间晚了,本来就是他打扰了牧山休息。
乐柠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一时赧然:“小牧先生,您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牧山说:“我怕你不走。”
乐柠歪歪头,不懂牧山什么意思,结果走到次卧门口,牧山一转身,进到对面屋去了。
乐柠:“!”
这里是小牧先生的房间呀!
牧山的被子有一点凌乱,大概是刚才起床着急,并没有来得及整理——亦或是牧山压根没有起床叠被子的习惯,乐柠无从得知,但即使是这种微末小事,乐柠也产生特别大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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