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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橱里四壁蒙尘,宋柔反应过来,他其实也有很久没有回来过这个房子了。
童域在日记里写,他不喜欢北京。
所以宋柔搬离了北京。
二零一九年后除了必要的商业活动,他都拒绝北上。
很长一段时间里宋柔甚至痛恨北京。
因为人失意的时候总是免不了喜欢拿过去假设。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年他念的不是t大而是国立音乐学院,和童域一起去的是上海而不是北京,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如果他当时没有在北京组建那个乐队,他和童域会不会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宋柔已经戒掉烈酒多年,这瓶hibiki大概也在这里陈放了很久。
好在十年保质期尚且未过。
日本威士忌不像苏格兰威士忌,没有那股强烈的泥煤味。
他拔掉瓶塞,轻盈的酒液滚入雪亮的orreforscity,涌起一阵柔和的柑橘香气。
烈酒入喉的瞬间宋柔突然感到一丝荒谬。
他想起以前自己总会为了童域自残而生气。
身体发肤不敢毁伤,从小的家庭观念使他难以理解这种缺乏理智的发泄行为。
结果后来他虽然没有直接拿着刀子往自己身上招呼,但酗酒显然无异于自残。
他们的家乡c城地处盆地,多云雾,湿度高。
华北平原多晴天大风,空气干燥。
两边气候大相径庭,他和童域都难以适应。
宋柔以前想,自己就在c城等童域,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如果他不回来,过几年他就再去全球巡演,每个城市都去找找。
乐队解散后他自己做了歌手,但宋柔清楚自己并不是爱唱歌,他从来都志不在此。
只是他想让童域看到自己。
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傻子,童域当年要是去成了喀纳斯,他做这一切就都是笑话。
因为人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宋柔无比痛苦地想,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祈求得到童域的宽恕,他所做的弥补或许从来都无济于事。
因为他永远无法去承受一个生命的重量。
尤其这还是他爱的人的生命。
宋柔端着喝剩的最后半杯hibiki,仰躺跌入沙发中,酒液漾得到处都是。
他懒洋洋地舔舐着杯沿和手指上残留的琥珀色液体,用余光看到旁边的手机屏幕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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