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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胤禩坐上暖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皇帝从十四府上抢来的那个女人昨晚还在,今日怎么不是她来收拾残局?高无庸也知道内情了,下一步是不是整个养心殿的太监宫女都该知道王爷和皇帝鸳鸯戏水了?
一路胡思乱想,连轿子什么时候落的胤禩都没留神。
一打帘子出轿门,正要步上台阶,忽然余光瞧见斜里一顶老熟悉的银顶黄盖红帏暖轿,里面弯腰也出来一个人,正是保泰。
“八哥,这个时候才回府?你昨晚被扣在宫里了?”
保泰与胤禩也不客套,避开人上前劈面就小声问了。
胤禩闹不准保泰使人守了多久,但眼下立在人来人往的府门前说话也不妥当。
于是一笑答曰:“不过起的早些,外面转转罢了。
再冷的时候就出不了门啦。
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先使个人来说一声?”
保泰果然没在纠结,直言道:“弟弟想着拜帖投了也不过平白给人把柄,今儿一早让他们直接过来的,怎么不见八哥出去?”
胤禩闻言松了一口气,道:“进来罢,外面站着不是个事儿。
我起得早,出门时天还没亮呢,走得久了这会儿倒是乏了。”
保泰虽然狐疑胤禩一大早出去鸡犬不闻的有什么可以走的,但听说他乏了倒也印证了先前远远看见他下轿时脸色蜡黄印堂发黑的脸色,也顾不得旁的,亲自搀扶着胤禩的手道:“八哥府里的奴才也是不省心的,也不知道多多规劝主子。
昨儿冻了一整天,弟弟带了上好的驱寒伤药来,八哥不要嫌弃。”
说这话二人一道进了院子,郭络罗氏早听说裕亲王同自家爷一道回来,皱了皱眉忍着没去前院,心里像猫爪一样难受。
哎,跟他抢丈夫的太多了,这些个弟弟们可和哪一位不一样,爷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胤禩不敢留保泰久谈,一来是身上太酸软,二来是腕上昨日被皇帝用璎珞带子弄出的瘀伤今日紫黑肿胀,一抬袖子就要露陷儿,连端杯子饮茶都不能随意;再来就是他的书房也不安全,这几日他回府自然发觉有人翻动的痕迹,只怕府里早已眼线遍布。
哄走弟弟,八福晋施施然求见,当然是随着通传的小厮一道进来的。
胤禩打起精神想要编些不那么难听的理由哄骗妻子,谁料妻子只字不问昨夜去处,只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一个沉香木匣子,打开来里面装了一只和田玉的兰花簪子:“这是九弟妹送过来的,说是九弟在西宁淘换来的小玩意儿,给大格格玩的。”
胤禩感念福晋体贴不问去处,也不自寻烦恼,伸手接过匣子翻看,一边道:“这盖子里与底子上都有夹层,只是都空着。
若不是欲盖弥彰,那里面的东西就被人动过了。
簪子拿来我瞧瞧。”
八福晋又递上簪子,面露不忿之色:“西宁一路也不知有多少狗仗人势的家伙,可惜了九弟妹与弘旸一番小心。”
胤禩却笑道:“你我能想到的,你表哥焉能不知。
被搜去的不过是寻常书信,或是旧时暗语写成,老十府邸被抄,那些暗语也见了光,九弟断不会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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