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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回答,我是他家属,我来换。
病房的日光灯还用着老式的镇流器,偶尔发出嗡嗡的响声,他帮简宁换完病号服后,脑也跟着变得一片嘈杂,心乱如麻。
红眼航班最大的好处是准点。
加德的空气干燥寒冷,和滨城的潮湿闷热截然相反。
贺煜从舷梯走下,坐进保姆车时,天刚破晓。
在滨城上飞机前,和简宁的通话就断了,之后再也打不通;他找到明玛,明玛告诉他人已经往加德医院送了,不必太担心。
贺煜却觉得不放心,又联系了加德医院自己熟识的医生,让他们在急诊大厅等简宁,这样他才稍微觉得稳妥。
贺煜按着医生给自己发的讯息,找到了简宁的病房,病房门虚掩着,贺煜推开门,见汪洋独自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就看着病床上的人在发呆。
贺煜大步走到病床边,看了眼简宁,他还是昏睡着,呼吸平稳。
不过是两日不见,贺煜觉得简宁又瘦了一圈,下眼睑一片淡青,唇色泛白,玻璃美人一般;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散乱地贴在前额;贺煜伸手把简宁的头发拨到耳后,梳理整齐。
然后他同汪洋点了下头,便当是打过招呼。
“家属来帮忙下,要放滞留针。”
刚刚送睡衣的护士推着小药车走进病房。
汪洋站起身,问:“要怎么做?”
“看能不能叫醒病人,叫不醒就帮忙按住手,避免扎针的时候病人手臂移动。”
贺煜见汪洋已经走到床前,自己便退出病房外,恰巧主治医生来查看情况,便和他在走廊先聊了起来。
之前车祸脑出血,贺煜在加德医院住了阵子,当时他让人上上下下打点过一遍,出了院还请院长和几位主任医生吃了顿感谢饭,所以现在也医生也算熟识。
医生说简宁这病是累出来的,一直不醒,大概率也是因为几天没睡,身体机能进入自我修复;他这行心理压力也比一般行业大,出院了好好养养,年轻人恢复很快的,问题不大。
贺煜边和医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边看着病房内那两人在忙碌。
汪洋先是轻轻摇了摇简宁,但是他一点要醒的样子都没有;护士也跟着拍了拍他的上臂,手上力道稍大点;简宁这才动了动,缓缓地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
简宁坐了起来,话刚落音便止不住咳嗽。
“肺炎,过几天就好。”
汪洋回应他。
“哦,那现在要做什么?”
简宁手一撑,坐了起来。
“打吊瓶,手伸出来吧。”
这次回答他的是护士。
简宁顺从地抬起手,转过头,然后看到病房外的贺煜。
贺煜正望着他,然后冲他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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