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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三十分钟,停了,我先帮他解开安全带,又低头去解自己的。
“陈和平。”
“嗯?”
“你是个好男人。”
张晨不清不楚地说了这么一句,有泊车员走近了,帮忙开了车门。
我把钥匙换了泊车卡,递给张晨,张晨叫我收着,我就拉开手包,放进了最里的小夹层里。
“你丫也是个官儿了,怎么一点派都没有。”
“还不太习惯。”
我们一起进了这家酒店,直接上了顶层,到了顶层才发现除了服务员之外空无一人。
“我包场了。”
张晨这么说。
“这地方找个能说话的包厢,应该不难。”
“我乐意,钱多,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哦。”
我算看出来了,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每句话都带着火气,特别想和我吵一架。
但我不想和他吵架,或者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人吵过架了。
纪委的工作能接触到光鲜背后最阴暗的一面,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脾气了,能特别心平气和地和各路人渣聊天,张晨闹闹脾气,我这儿容忍度很高。
说起来,自我从汉东回来进了纪委之后,我和张晨还真的没有正儿八经地深聊过,大多都是匆匆吃个饭,滚个床,简单聊聊,然后各奔东西,非常符合现代快节奏炮友的要求,太多工作的压力压了过来,导致感情问题也不那么突出明显。
现阶段的工作对我有很强的吸引力,我会产生一种很强的自我认同感,抓到大大小小的贪官,看着道貌岸然的人物下马,沉迷其中,有时候能短暂地忘记那个u盘以及背后代表的一切。
韩进曾说我适合去当个刑警,惩恶扬善那种,他说如果郑强活着,我同他一定会成为忘年交,对此我只能一笑而过。
张晨要同我吃法国菜,我对法国菜不怎么感冒,但能吃。
他又说了一些挑刺儿的话,我权当没听见,只安心吃手里的食物,等最后一道撤下去的时候,张晨喝了一口红酒,对我说:“我想跟你吵一架。”
我抬眼皮看他:“吵什么啊?”
“吵完之后,我们就能分手了。”
张晨这话说得特自然,跟说他要抽根烟一样自然。
“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啊,最近也没听说西方多出什么整蛊节日。”
我用湿毛巾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心里也没起什么波澜——大抵是张晨这些年来作过太多次妖,让我近乎麻木了。
张晨的手指敲了敲红酒杯的杯壁,无名指上的戒指,还是前年飞机上的那一个。
眼角挑了起来,他说:“不和你开玩笑的,陈和平,你和我,咱俩得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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