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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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3页）

周纤离问。

“你得这样，”

说着，俞樾绕到周纤离身后，一手拢住她擎网兜的手，一手轻拍水面，声音沉静，“一边干扰它们，一边将网兜潜藏在你预估的它们的逃离路线上……”

奇怪，那只调低世间音量的手骤然降临。

——周纤离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连俞樾的声音都消失殆尽。

她只感到她的手背灼烧得厉害，脖颈处似乎也被一股热风烘烤着。

忽然，她大脑中一阵嗡鸣，她似乎又可以听到声响了。

她极力辨别，却发现那声音来自自己的胸口，是剧烈的、有力的、无法辩白的心跳声。

——整个世界只剩她的心跳。

“……注意！

鱼来了！”

俞樾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

周纤离猛地回过神来，慌忙往水中看去。

只见两尾青鸟不堪拍水声之扰，断然掉头，想游至竹筒的另一侧。

俞樾的预判果然没错，他们的网兜正在它们行进的路上张口以待。

忽然，周纤离感到右手被紧紧一握，紧接着，肩膀急速地往下一沉，旋即，整个手臂被朝前一送，不出两秒，又被带着高高地往上一提。

霎时间，哗啦声起，水花四溅。

周纤离被迸溅的水花迷了眼，她本能地朝一侧扭过头去，却不想一头撞上了俞樾的下巴，好巧不巧，还是用昨天撞上窗户的那半边脑袋撞的。

她痛得嗷呜一声叫。

俞樾一惊，也不顾网兜里的鱼了，伸手就来摸她的痛处。

周纤离擎着网兜的手被他蓦地一松，重量陡然全落到了她身上。

一时间，她也顾不上疼了，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去帮忙，嘴里喊着：“鱼！

我们的鱼！”

俞樾反应过来，赶紧又重新伸出手，牢牢抓住网兜竿子。

另一只手也立刻接替上了抚摸工作，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地笑道：“都撞得这么痛了，还记挂着鱼。”

周纤离嘻嘻一笑，盯着网兜欢快地道：“我捉到青鸟了！”

这时，被捉的两尾青鸟似乎听了这话很不高兴，猛地朝下一扽，想破网跳回河里似的。

两人完全没料到这一出，整个身子被拽得往下一倾。

周纤离两只手都抓着网兜，根本没办法保持平衡。

她心下一惊，只想着自己要是跌倒了，好不容易捉到的青鸟也要飞了。

懊丧正涌上心头之际，周纤离只感到腰间一紧，她低头一看，是俞樾的手臂稳稳地圈住了她。

她欣然一喜，就势趴在俞樾的手臂上，奋力抬起网兜，大喊：“不要让鱼跑了！”

兜底将将沾上水面的网兜被重新提起。

青鸟舒展的鱼尾用力一甩，晶莹的水珠漫舞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一颗颗剔透明亮的珍珠。

周纤离忍不住再次喊道：“我捉到青鸟啦！”

俞樾拽着她往岸边靠，说：“你还会捉到更多的！”

鱼尾又是一阵翻飞，水珠迸溅，两人互相对视着大笑，仿佛沐浴在一场盛大的珍珠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