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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简短的两分钟讲了这七年的经历,他的任务,他的坚持,他的信仰。
而那些艰难和痛楚都被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我爷爷当了一辈子军人,我父亲为禁毒而死,我是个警察,晗晗,我必须去。”
沈净晗没有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问题。
作为警察的女朋友,她什么都懂,也理解,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和这些年的痛苦和解。
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岳凛不厌其烦,一遍遍地为她擦掉眼泪,试探着靠近,轻轻将人拥进怀里,去吻她的耳侧,“晗晗,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等等我,等我可以重新做回岳凛那天,随你处置,你想怎样对我都行。”
“我欠你的,用我的余生补偿你,把我一辈子都赔给你。”
沈净晗的脸颊贴着他炙热的胸口,听着他真实热烈的心跳声,直到这一刻,她才渐渐接受这个事实。
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她的手被他握住,放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低低的倾诉,“在国外的那几年,不确定我是否会被启用,不确定那样的等待是否有意义,如果没有你的信息,你的照片,你的每一个字,我大概会疯。
我可能撑不下来,承受不了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的,乏味的,没有你的,属于别人的人生。
后来周家找到我,我想,快了,我离回到你身边,又近了一步。”
他掉下眼泪,这辈子没这么哭过,“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分开这么多年。
这些年,我煎熬,你比我更煎熬,你面对的是死亡,是永远的失去,是无止境无意义的等待,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日复一日地活在过去,活在我给你编织的美好梦境里,我希望你放下我,好好生活,又自私地希望你永远记得我,怕你把我忘了,哪天我回来了,你已经不再爱我。”
船舱的帘子被风刮开,有零星雪花飘进来。
岳凛将人抱得更紧,为她遮去寒风,“其实,最初那段时间我很没有信心。
我相信,如果我走了,不管多少年你都会等我,可如果我死了,也许最初几年你会为我伤心难过,但随着时光流逝,总有一天你会慢慢走出来,过新的生活,认识新的朋友,会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喜欢你,对你好,你会渐渐忘了我,爱上别人。”
“我在这种担忧里过了一年,又一年。
你没有变,但我却越来越不开心,我知道,我把你困住了,我的爱,把你困在了过
去,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回到你身边,不让你白白蹉跎岁月。”
这些话,他讲得很慢,但一字一句,情真难抑,像是埋藏许久,忍耐许久,经过漫长岁月的等待,突破结界,恣意生长,终于有机会让她看到,让她听到。
讲完那一刻,浑身轻松,像濒死之人终于汲取到珍贵的氧气,得以重生。
他静静等待她的审判。
沈净晗离开他的怀抱,正视他的眼睛。
两人目光相碰,对视许久。
她的视线从他的发丝到锋利的眉,漆黑的眼,薄薄的唇,慢慢往下,直到他的手。
她的指尖轻轻在他手腕内侧那道伤疤处划过,“这是你自己弄的吗?”
岳凛愣住了。
他没想到她第一句话会问这个。
他盯着她的眼睛,“嗯。”
“还有哪里?”
“没有了,只有这一处。”
沈净晗重新抬起头看他,睫毛湿漉漉,“痣也没了。”
他认真耐心地回答她:“所有属于岳凛的痕迹都要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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