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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一点的退,湛司一步一步的近,直至最后与他面面想贴,看见他眸子里的自己,如此可怜,如此凄惨。
湛司眼神暴虐,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意。
“本王忘记和你说了,本王不姓湛,本王姓——”
“刷拉”
一下的撕碎声,湛司对上他死去的、惊恐的眼。
“司空。”
救治待湛司抱着苏荣从城北回来时,司空无早安排着许多人在外接引,他一进门司空无便蹦跶着到湛司的面前,看到苏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心下一阵颤抖。
敢把七皇叔的心上人打成这个样子,那些人……会被撕成碎块的吧?看七皇叔手上的血渍,司空无更加确定自己内心所想,那些人一定是被撕成了碎块,拼都拼不回来的那种。
“七皇叔,朕已安排了太医在房内候诊,七皇叔快将皇妃放进内室诊治吧。”
湛司点点头,垂眉温柔的看苏荣一眼,走进内室,那些个太医在房内战战栗栗,早知战王会来,却不曾想那人却是被战王抱着过来的,向来知道战王杀人厉害,不知……不知他还会疼人呢。
轻柔地将苏荣放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太医们,随意拿着床帏的布擦拭自己手上的血迹,道:“给本王好好治,治不活他——”
还未讲完那些太医们便磕头跪首,连连道:“臣等必当尽心竭力救治七王妃,还请战王殿下放心。”
“嗯。”
太医们颤抖着将手搭上苏荣的脉,异常清晰的感觉到有一道寒光在自己手上打量,那道寒光打量来打量去最终还是离去了……太医瞬只觉得,若是他手位放的有什么不对,那道寒光将自己手臂整个扯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确脉无误后,太医哆嗦着给湛司跪下,“回禀王爷,王妃无事,王妃受的都是些皮外伤,虽然看着凄惨,但实际并未伤到内里,安心调养几月便好了。”
湛司面带确疑,“当真?”
“当真。”
太医汗颜,想当初战王是上战场见惯生死那般大场面的人竟会对他身上的这点小伤,若是战王没有思亲心切那这等伤势他也是可以判断出来的,何须要他们这些太医来诊断。
正当气氛凝结成冰时,门忽然被开出小小一条缝,湛司下意识的便想将人挥赶出去,手弯成爪即将抓向那人时,却看见是司空无,一下将纤指恢复原样,淡然拂袖,面露不悦。
“你来作甚?”
……你来作甚?……来作甚?……作甚?……甚?……?他好歹也是区区一介皇帝啊,再如何不中用也是皇帝啊!
而他战王司空湛再如何威武神勇也只是个王爷啊!
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主次啊喂!
当然,这些话他照例是不敢与湛司说的,开玩笑,他七皇叔那么厉害,若是把他惹毛了不帮他驻守边疆了他皇位不保的好不好!
所以虽然被湛司嫌弃了,司空无还是只得清幽幽陪笑道:“皇叔你看,这是刚刚外头人递来的请柬,说是要给战王妃的,朕一想战王妃还在重伤昏迷中,这请柬自然就拿来给皇叔了——”
所以,快来夸奖朕,快来夸奖朕!
你夸夸朕朕就不计前嫌的原谅你——“哦。”
无视司空无一瞬僵硬的笑颜,湛司接过请柬,“啪”
地一声将门紧紧关上。
白雾成亲抖落开那张请柬,湛司逐字逐句看着,不觉脸色一黑。
那艳红的喜帖在他手里慢慢地揉成个团子,外放的寒意使在房内的众多太医都禁不住抖上三抖。
那在床上的伤员仿佛能有些感应般,竟半睁了眼,略微有些湿意的眸直直盯着被湛司揉在手中不足成形的艳红请柬,喉间滚动,终了还是似放下了般的阖了眼,那上头朱笔大字——“宴请苏荣”
四字竟是灼伤他目,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
早知……早知白雾会有嫁娶之日,他早做好了准备,却不想至今还会如此心伤,却也怪他,自小与白雾青梅竹马,末了还是要以至交好友的身份喝下她与别人的喜酒,予她祝福。
罢了罢了,还是尽早断了心头那份念想罢。
他内心波涌抵不过紧张过后的疲惫,思及渐睡。
倒是湛司,久久看着那张请柬,不能嘘怀。
到了白雾成亲那一日时,白雾的亲家是南城有名的望族,其父更是在朝上担任尚书侍郎一职,白雾自小生的貌美,与侍郎之次子成婚也是城中人人喜而谈论的美事。
到了尚书府门时,那高挂的大红喜字在有心人的眼里看来,显得倒有些红得刺目。
苏荣今日也好好着装了般,湛司也不知从哪儿弄了套衣服,那质感布料竟是比一般的大户人家都要精致,嚷着要与他一同来,他拗不过,干脆带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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