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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明道:“我常年不在京中,就算是宫里的人,很多也未必认识我,可是这位远在陇山的道观观主,竟然一开口就是端王殿下,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迟莲想了想,道:“如果他以前见过殿下呢?只是殿下不记得了,这样也说得通吧。”
“不,说不通。”
惟明道,“如果他希望我记起来,见我没有继续追问,后头闲聊时应该会主动说出来,这才符合人之常情。
可他既然认得我,却又绝口不提,很难不让人多想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迟莲:“也许人家只是不想和皇室扯上关系,比如不愿阿附权贵什么的。”
“那他从一开始就不必叫破,”
惟明笑了起来,“况且别的王爷还有可能,我算是哪门子的权贵啊?”
迟莲特别容易被他说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么说,他原本是打算装成不认识殿下的样子,但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从我们进门到四御阁,怎么也有一炷香的工夫,他到那时才出现,很有可能是仓促之下不够周全。
而且整座道观里一个人也没有,这点仔细想想也有些说不过去。”
惟明松手让花瓣落进树下的泥土中,“神殿里的贡品都是新鲜的,案桌上还有未干的水痕,这么容易落花的时节,宫观内外的道路却都很干净,可见是有很多人打扫,那么这些人都去哪里了?”
夏日炎炎,响晴的天,迟莲生生让他说的后背一凉,但惟明是个管杀不管埋的,话头即刻一转:“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或许真如迟安寿所说,那些人不过是被叫走帮忙,而他虽然认得我,但不愿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多话,所以态度保守些,也无可厚非。”
迟莲隐约感觉到这话说得不像平时的他,但没有深想背后那层含义,脑子倒是转得飞快,立刻道:“只要找到负责接驾的行宫使问上一问,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
他说完拔腿就走,惟明一把将他扯了回来:“等等!”
迟莲:“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这些全都出自我的臆测,根本没有真凭实据,我们这么兴师动众地闹起来,如果只是虚惊一场,后面会很难收场的。”
惟明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到底,要是我没闲得无聊去椿龄闲逛,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
“可万一是真有事呢?”
惟明难得放下了脸色,语气平淡到近于冷漠:“你还不明白吗?就算证实了这个仅凭只言片语推断除出的结论是真的,它也是与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的别人的事,到那一步时,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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