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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这双杏眸对视着,时敬之脑中一时打结,路上想好的说辞全了个一干二净,只一句话脱口而出:“阿衡,我错了。”
“错哪儿了?”
见一双双视线皆朝着阿姝看过来,喻氏赶忙弯身捂住了女儿的嘴,尴尬地向时敬之笑了笑:“见谅,见谅……”
阿姝不解地眨着眼睛——平日里阿爹每每说前一句,阿娘便都是这么问的啊?时敬之重新看向衡玉:“我错在不该……”
他还真答?衡玉赶忙打断了他的话,上前道:“你随我来——”
时敬之虽不解,却也立时点头。
看着二人离开了前厅,孟老夫人含笑道:“也好,他们年轻人的事,便叫他们自个儿解决去吧。”
听得此一句,姜正辅心中稳当至极,却也未曾闲着,继续为自己的媒人大业而努力。
“将军怎么跟着吉画师单独出来了?”
“看这架势,该不会要对咱们将军动私刑吧?”
院中有士兵见状小声交谈起来。
时敬之随着衡玉一路来到了花园内,直到衡玉在一座木桥上停下脚步。
“你可知我气你什么?”
听得衡玉此问,时敬之只觉与阿姝方才那句“错在哪里”
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态度端正地答:“知道。”
但无需他细说,衡玉已自行将话说白了:“我气你不能将我视作共患难之人,要于关键之时将我远远推开——时敬之,在你眼中,我竟是无法与你并肩吗?”
“不是。”
时敬之顿了一下,道:“彼时母亲生死未卜,我的确钻了牛角尖,但只是一瞬而已,在与你‘对峙’的过程中,我便已经后悔知错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并肩的伙伴。
但那一刻,他心中只一个念头——决不可再让身边之人陪着他陷入险境,他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最重要之人的后果。
“我错在不该以欲保护你为说辞,行不尊重你意愿之举。”
他看着衡玉,郑重保证道:“从今后,再不会了。”
尊重比自以为是的保护更重要。
尤其是她——她从来不是藏在他人身后寻求保护的弱者,强行如此,便与将她生生折断无异。
衡玉只侧首微微歪头看着他,未说话。
好一会儿,她将头转回,双手轻扶在木桥上,看向桥边垂柳。
“阿衡……”
见她不说话,时敬之不禁开始反思是否自己的态度仍不够端正,亦或是没说到她想听的话——然而却听她问:“你说,第一座书院,我是建在京师,还是范阳好呢?”
时敬之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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