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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此处,顿住了,略带迟疑之色,觑向邵清。
邵清道:“冯兄想起什么要问的,但说无妨,姚娘子是通情达理之人,今日随我来,乃真心诚意地向冯兄请教。”
邵清特地将“随我”
二字咬得重了些,言语间投向姚欢的目光,似也带了说不出是勉励还是有其他深意的色彩。
姚欢前头说得渴了,正端着茗粥啜饮,暗自感慨妈呀,这茗粥才是我们现代人习惯的茶水嘛,姨母在家搞得那些点茶,分明就像喝啤酒只舔了泡沫那么不过瘾。
她弹幕刚开了一半,抬眼正好撞见邵清的目光,蓦地一惊。
总是像日本友人那么彬彬有礼、脑门上写着“我素质很好”
的邵郎中,怎地目光里忽地露了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甚至,哎,还有些灼热。
冯三郎瞥了二人一眼,心中浮起三分善意的促狭。
邵先生你何必躲躲闪闪的,对这位姚娘子是怜惜相助,还是暗生情意,这小娘子或许懵懵懂懂,我这样长你们几岁的男子,会看不明白?他不免联想到自己数年前追求妻子时很是用了一番心思的经历,眸中精光也自然地柔润了许多。
冯三郎于是又转向姚欢,将嗓音压了压,掂着语气道:“不知那位继室,在令尊仙去后,是否由街坊见证,向官府上报,立志守节?”
不及姚欢回答,她身边的小汝舟竟插话道:“没有,我妈妈冬天的时候,就跟我说要给我找个新阿爷,我不要。
后来我又咬了那人,妈妈打得我屁股都开了花。
我晓得守节是什么意思,守节就是,不会嫁给其他男人,比如我阿姊这样。”
汝舟口中还塞着半颗蜜饯,却将话儿说得斩钉截铁又条理分明,全然不像从五六岁小娃口中讲出来似的。
尤其说到最后半句,似有若无地盯了邵清一眼。
邵清却报以赞许之色:“在下所教的童子中,哥儿这般年纪便能侃侃而谈的,当真不多。
你这学生,在下收定了。”
姚汝舟一愣,犹如吃蜜饯噎住了般。
这个将阿姊拉来见牙人的邵郎中,真是说不出哪里讨厌。
反正,反正就是哪里都讨厌。
冯三郎,听了姚家娃娃的证词,“哦”
了一声,继续自己专家式的讲解:“依律,孀妇若守节,可接管夫家全部家产,但须为非自己所生的在室女留有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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