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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欢皱眉:“就是蔡京被贬前坐到的位子?那不是备位宰执的吗,他才三十不到,官家让他执掌内制?”
李七娘道:“是的。
我阿兄说,朝堂里有些胆大的臣子私下议论,曾舍人原本就凭重修《神宗实录》深得官家赏识,这一回更像个二踢脚似地窜那么高,是官家欣赏他懂得圣心,知晓官家不喜欢简王,所以将辽国细作的案子,往简王身上办。”
出身官宦之家的李七娘,对于天家和朝堂的这些勾心斗角,其实没有分毫的兴趣,她面色严肃地叙述这桩新闻,乃是为了给自己接下来的建议增加说服力。
“姚娘子,”
李七娘压低了声音道,“官家这么做,只怕也不去细查他们构陷邵提举的那些事了。
昨日英娘忿忿不平时说的一句话,我一琢磨,没什么不行的,同文馆当年,是将作监造的,我能弄到图纸……”
李七娘的话,越说越轻,然而姚欢却猛地打了个激灵,后背仿佛重重地被人拍了一下。
此前她就看出来,李诫这妹子,是个外表斯文柔和、骨子里极有主见。
只是,她没想到,李七娘甚至能如扈三娘一般,人狠不犹豫。
而李七娘侃侃而谈的计划,和她姚欢这几日盘算的点子,不正是殊途同归吗?但同时,姚欢也陷入短暂的疑惑。
自己与李七娘的交情,没到与孟皇后的深度,她为何也肯这么豁出去帮忙?李七娘显然看出姚欢眼里的异色,瞧一眼英娘,平静道:“姚娘子,我虽未出阁,也已快到双十年岁了,说出这点子,并非一时意气。
英娘随我在两淮时,说了她今岁所历之事,更说了你对那事的处置。
姚娘子,我听到你那番鄙夷失贞之说的道理时,快活至极。
加之有苏公力证,你夫君的确是半个辽人,但此番捉他是构陷栽赃,我便对营救之举再无膈应。
我家自高祖时就入仕为官,龌龊的案子见得多了。
我不愿看到那些表面光鲜、实际污糟的朱紫男子们,如此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毁了你和你夫君这样好的两个人。”
姚欢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听着。
这每一个字,都令人珍视。
同质的灵魂,才能惺惺相惜,才能真切地彼此扶持。
姚欢决定信任李七娘。
孟皇后需要这样的帮手,行事的效率提得更高,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
姚欢盯着李七娘:“你能弄到同文馆的营造法式图?”
李七娘点头:“是的,就在将作监的图库中积着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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