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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是火腿焖马鞍桥,“马鞍桥”
就是鳝鱼段。
如今正是黄鳝肥美的季节,又逢端午,民间有吃“五黄”
的习俗,五黄,即黄鳝、黄鱼、黄瓜、咸蛋黄和雄黄酒。
白的是酒煮玉蕈,厚实的儿掌大小的白色荷盖状野生菌类,放了新嫩的莴苣条,撒了枸杞,淋上女儿红小火慢炖到软糯收汁。
黄的是油炸鲜笋,今季最后一茬鲜笋,切成薄片,稍稍裹些拌了佐料的面粉,在油锅中炸了,金灿灿黄澄澄的,时人又称为“煿金”
紫的紫的看上去竟像是一钵紫米蒸饭。
姚欢嘀咕,原来北宋的中原地区就有紫米了。
婢子又捧来一盆汤羹,乃蒌蒿虾皮白萝卜丝羹。
只听魏夫人道:“枢相治家,崇尚简素,今日有幸能得姚娘子做大郎夫妇的义女,家宴却也不过是些寻常吃食,姨母见笑了。”
“不过这天青晚霞莲包里的鱼虾茸,是老身亲自打的,与外头酒肆中加了芡实粉的,口感不同,姨母喂姚娘子尝尝?”
“唔,这火腿马鞍桥,正当季节,俗语讲,小暑黄鳝赛人身,不可错过。”
“对了,这蕈子和紫米呢,乃是大理国银生城一个商人特意雇了快马送到京城。
那商人当年在京中,被税监刁难,机缘巧合遇上枢相,枢相为他去开封府说了几句公道话,他这些年每逢春夏,便为吾家送些云南土产来。”
魏夫人侃侃而谈,就像舌尖上的曾府家宴的旁白。
听得出来,她对这一道道菜,确是如数家珍,喜爱之极,若不是自高身份及时刹车,说叨的细微详尽之处,只怕更多。
沈馥之和姚欢方才还心照不宣地觉得,魏夫人固然来致歉的姿态是到位的,言语间的闪烁欺瞒之处,仍叫人惶惶然欲敬而远之。
但此刻,她说起美食来,好像换了个人,带着一股赤子之心的真挚欢悦。
都是深宅怨妇魏夫人是曾府地位最高的女眷。
她掌控着节奏,与儿媳王氏以及沈、姚娘儿俩,不算太别扭地用完午膳,方唤了贴身婢子过来,吩咐几句,令她去办事。
她又接过另一个婢女递来的帕子揩了手,向沈馥之道:“今日大郎夫妇认义女,按着规矩,本是要两家族中耆老来做个见证,但吾两家在开封城中,这规矩只得融通融通。
大郎经了曾枢相应允,故王太师的爱婿,李校书格非,为两家做个见证。”
啥?姚欢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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