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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就算她已去官府报了贞妇之称,她要卖姚家祖产,也不能未经你姚大娘子同意。
更何况她从无立志守节之举。
开封城一座祖屋何其高价,吾等牙人,平素里说合交易最是小心翼翼,绝不会只观房契,而不去查访屋主实际有几人。
再说来,姚娘子当日汴河触柱的义举那般轰传市井,街坊岂会不知”
邵清接过话道:“冯兄说得仔细。
兄台,吾等明人不说暗话,说合姚宅售卖的牙人,本就是与姚家继室相好又私逃的男子,这桩买卖,自是做得全无正经牙人的规矩。
如今他二人都已逃了,买下姚宅的下家得了大便宜,也会矢口否认串通之举。
那么,依冯兄看来,姚大娘子和她幼弟,可还有其他讨还公道的法子?”
冯三郎知道自己今天的戏终于要演完了。
演技不打满全场的牙人不是好助攻。
他眉头一挑,越发做了又细思又为难的神情,沉吟好一会儿,方道:“邵先生,姚娘子,立契与交割屋产时,牙保签了字,他做的这趟子买卖,牙行就得认。
现下牙人跑了,牙行可跑不了,苦主与其去开封府闹,不如去牙行闹行首副行首们,最怕咱们牙人的名声做孬了”
他说到这里,起身拱手道:“俺今日,言尽于此,午时还约了一起买卖,此刻不得不赶过去了,二位见谅则个。”
邵清亦站起来,容色和悦道:“多谢冯兄,冯兄的意思,在下已经明了。”
冯三郎的唇边滑过一丝“贤弟祝你好运”
的笑意,又朝那似乎还在思索自己话中之意的姚娘子作个揖,转身退出茶坊去。
说干就干盛夏的蝉鸣,震耳欲聋。
邵清抬头,看了会儿繁枝茂叶间透下的细碎日光,推开自己新宅的院门。
婢女叶柔迎上来:“世子。”
邵清皱眉:“我说过,没人的时候,也不能这么叫。”
叶柔一怔,低头看着手中的食盘,轻声道:“是,先生。”
邵清瞥一眼那加了薏仁的绿豆羹,软了语气,往院中石凳上一坐,摆手道:“我在茶坊灌了一肚子的茗粥,这绿豆羹,你且饮了吧,祛祛暑热。
开封比不得那边凉爽,你姐姐当年刚来,也正是这个时令,她和吕刚,都大病一场。”
叶柔心头掠过一丝喜意,将食盘放在桌上,端起碗,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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