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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春闱虽有些日子,但今年南方大旱,各地举子进京困难,臣认为当早早布局筹划,保障恩科顺利进行。”
刘子骏颔首:“卿所言极是。”
他亦有这打算。
朝堂陈旧腐朽之气浓重,官员的身家背景盘根纠结,寒门子弟鲜少有出头者。
而这一切,陆明远脱不了干系。
刘子骏翻阅过历年中第卷宗,在陆明远任主考官的许多年里,寒门取士者寥寥无几。
录取者莫不是世家大族子弟,便是地方豪绅。
其门阀阶级观念极为浓重,根本不是好的主考官,也不适宜当重臣。
陆明远:“臣多年负责恩科,有经验……”
“奏本,孤会看。
此事再议,孤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你来做。”
刘子骏打断他的话,说道:“大梁内忧外患,百姓与朝廷心不齐。
孤即将登基,当树立‘君爱民民拥君’的典范。
孤想编写话本和顺口溜,把孤与南地百姓共抗灾的故事广为流传。
朝堂擅笔墨者众多,唯有卿之文采让孤最为敬佩。”
陆明远被架着这么一夸赞,颇有些扬眉吐气,立刻应声道:“老臣定不辜负殿下重托。”
屏风内,郝瑾瑜坐于床边,摇晃着双腿,好笑地摇了摇头。
刘子骏当真半点君子风范没有,拉得下脸糊弄人心。
“这事情要写得跌宕起伏,喜闻乐见,有始有终,富有帝王色彩。”
刘子骏抛出要求,诱导道:“陆卿以为从何处写起比较合适?”
陆明远略一沉思道:“当从殿下不顾危险,主动请缨南下赈灾,拍卖筹款又得武皇天佑开始写起。
既彰显殿下的为民之心,又带有武皇神降,定能吸引阅读。”
“大人说得正合孤的心意。”
刘子骏微微一笑,“既写武皇天佑,自然要把这件事反转精彩的后续写进去……你明白吗?”
陆明远为官多年,瞬间了然:二皇子污蔑殿下偷二十万两银子冒充武皇天佑之事,一定要大写特写,要把二皇子塑造得尤为卑劣。
殿下要提升自己名望的同时,贬低二皇子的形象。
“二皇子所作所为,臣定如实描述。”
刘子骏道:“孤的先生在此事件中受了莫大的委屈,还曾被陆卿冤枉鞭笞。
当然啦,陆卿秉公办事,孤亦不能苛责。
但这份委屈……”
陆明远的脸色尤为调色盘,青红白绿,难堪到极点。
殿下的意思:他不仅要写书赞颂狗阉官的大义,还要在书里把自己塑造成是非不分的大恶人,还要写出羞愧忏悔之意。
他要么成为百姓唾弃的昏官,要么在现实里被“苛责”
,生死难料。
殿下哪里是让他写书?殿下分明是摆了两种死亡方式,让他选一个来谢罪。
陆明远久久不能回答。
刘子骏声音一扬,冷道:“话本传播得好,你便是大功一件,想好了吗?”
民间的庸俗读物算不得文学,没有官员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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