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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跟来?的?楼问津倏然伸手,擭住她手臂往后一提,“你走?路究竟能不能小心一些。”
梁稚堪堪站定,猛地一甩手臂,甩开了楼问津的?手,咬牙切齿道:“谁要你假惺惺关?心我?你既然一直在跟踪我,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我爸不在庙街,看我忙了一场空,很有趣是不是?你真是卑鄙无耻!”
楼问津一时没有动作,在惊风暗雨里?有种渊渟岳峙的?冷峻:“我倒还想问梁小姐,怎么此来?香港还另有目的??你与沈惟慈是事先约好?,还是恰巧偶遇?”
梁稚冷笑,“你管得着吗?”
她话音落下,便觉得气氛又冷肃两分。
眼镜已让雨水浇湿,楼问津垂下头去,伸手将其摘了下来?,随意往长裤裤袋里?一收,“阿九,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懂愿赌服输这个道理。”
他声音可堪冷静。
梁稚向?前一步,仰头逼视,“我不过是想跟我爸见一面,单独说两句话,对你而言有何损失?”
“你找错地方,总不能怨我。”
“我要是找对了,你就?会乖乖让我跟我爸碰头吗?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个心胸狭隘、以怨报德的?卑鄙小人!”
楼问津轻笑了一声,又是她最为不喜的?那?种轻蔑的?嘲笑,他微微偏了一下头,忽地以一种叫她陌生的?奇怪目光打量起她来?,“我本意是想你我保持默契,相?安无事,但?似乎你不愿意领情我的?安排。”
梁稚已不记得上?回见楼问津不戴眼镜的?模样是什么时候,夜色里?,那?双幽深至极的?眼睛里?,似乎蛰伏难以察觉的?危险。
梁稚本能警觉,“……你要做什么?”
她见楼问津又往前走?了半步,仿佛是打算低下头来?,心里?顿时一紧,条件反射地扬手。
楼问津把头往旁一偏,于是那?巴掌只落在了他颈侧,发出了极为脆响的?一声。
梁稚顿住了。
楼问津动作稍滞,目光缓慢移到她脸上?。
雨水浇得他墨色头发湿透,额前发丝垂落,一张脸显出病态的?苍白?。
她像是身不由己地,与楼问津对视,那?双眼睛时常沉默又冷淡,兼有一种沉郁的?底色,而她过去六年,总想一探究竟,才?会愈陷愈深,以至于现在,被夹在爱与恨之间,两面煎熬。
无人说话的?间隙,有雨声作陪,却也能捕捉到彼此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一起,一伏,似风烛微弱,随时都要乱了。
梁稚手指紧攥,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迫使她后撤半步,然而下一瞬,楼问津已按着她的?颈侧,挟着一阵冷雨的?气息,低下头来?。
嘴唇相?贴,触感柔软却毫无温度。
梁稚浑身僵硬,待反应过来?时,立即伸掌去推,而手指立刻被他攥紧,按在他的?胸口。
她触到他心脏跳动剧烈,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一颗心,也早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不知是被自?己,还是被楼问津吓到了,她挣扎更甚,可全然挣脱不开,便直接张口一咬。
她顷刻便尝到了血腥味,而即便如此,楼问津分毫不退,手掌按住她的?后颈,把她往怀里?用力一合,舌尖分开她的?牙关?,就?这样侵入。
铁锈味于口腔中蔓延,梁稚起初仍在挣扎,可待力气与氧气接连耗尽,内心深处层层压抑的?某种隐秘心情便如溃堤,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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