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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身份尴尬,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僖嫔坐在炕上,轻轻地说,“太子想来也不会怪罪的……”
她并非赫舍里皇后的亲妹妹,她出自赫舍里氏小宗旁支,唤她一声姨母都是太子爷客气了,如今她特特送了去,不是戳太子和万岁爷的眼嘛?
赫舍里皇后在万岁爷心里是独一份的,她算哪个牌面上的人,如何敢与赫舍里皇后相提并论,又有什么资格代行母职?回头一个僭越的帽子扣下来……
上书房里,胤祉率先反应过来,笑着建议道:“不如咱们都放一块儿换着吃?”
随后拎着食篮坐到太子旁边,“二哥,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几个吧。”
“二哥,你尝尝我的。”
“二哥,还有我的!”
“二哥……”
胤礽差点没被饽饽埋了,但却笑出了声。
康熙故意把他们关在一块儿,未尝不是没有想要他们“兄弟齐心”
的念头。
起先他只要想到这又是皇阿玛对他“兄友弟恭”
的考较,便不由心生反感。
但真的关了三天三夜,那么多兄弟睡在一块儿,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之前那些生疏隔阂,还有对所谓“半君”
的敬畏,似乎一下就被打散了。
等抄完了书,就连胤褆出来的时候,都知道给老十拽一拽皱巴巴的衣角了。
各宫早就打发了人来接,胤禛踩着小太监的背上轿时,眼风扫到不远处的树下似乎站着一个宫女,看着很是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等几乎快到景仁宫门前才恍然。
那是德妃身边的宫女。
他掩饰住心尖一点点发涩,一如往常进正殿给佟佳皇贵妃请安。
佟佳皇贵妃搂着他左看右看地端详,直言瘦了,一边赶他去沐浴一边让膳房把专门给他留的那道椒麻鸡进上来。
胤禩在后头怯生生喊了声额娘,佟佳皇贵妃也执着他的手温言关心了两句,才让胤禛带着他下去休息。
胤禩起先是由惠妃抚养,有一天康熙怒气冲冲把人抱到了她宫里,之后就一直留在了景仁宫,她也曾问过康熙缘由,但他三缄其口,她也只好无奈作罢。
佟佳皇贵妃也不知惠妃是怎么养的孩子,把好好的孩子养得像鹌鹑,乖巧有余却心防甚重,她尽力照料,却还是亲近不了。
如今……她时日无多,也没有精力去琢磨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佟佳皇贵妃等两个孩子走了,才把竭力忍下的一口血吐在了帕子里。
胤礽则被梁九功接到乾清宫。
康熙一身明黄色常服,坐在宽大的桌案后头批阅奏章,见他进来磕头,手下没停笔,也不叫起,直到批完手边的一摞奏折,才慢慢地出声:“可知道错了?”
“儿子知错了。”
胤礽伏在地上,额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不禁有些恍惚地想,其他兄弟们回去是如何的景象?
“身为储君,本应以身垂范,更不该对兄弟纵容无度……”
他猜不出来,大抵不会像他一般跪在这儿听训吧。
康熙自顾自教训了太子一番,发现太子跪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由皱眉:“太子?”
“儿子知错。”
胤礽再叩首。
康熙没有听出胤礽语气中的异样,看着他似乎清减了些的身影,心肠软了下来,把剩下长篇大论的训斥都咽了回去,最后严厉说道:“朕要你们学圣人之言,是期望你们日后都能践圣人之行,读书贵在持之以恒,一旦荒嬉成性,再难延续!
你心中得明白,你是大清的未来,连你也将读书视为儿戏,这份祖宗家业朕还能交托与你吗?”
“是,儿子知错。”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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