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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生病以后,张氏已经和颜悦色了许多。
要是再早些被张氏发现,估计逃不了一顿打。
碗都是她送饭的时候带走的,如果他没有摔的话,肯定还在他那儿。
纳兰初片刻之间在脑子里计划了好几条办法,悲伤发现除了去他那儿把碗讨回来,每一条都行不通。
逃是逃不掉了。
纳兰初欲哭无泪,只觉得脸被打得啪啪疼。
傍晚,纳兰初又去了一趟。
看着关得紧紧的大门,纳兰初心里一凉,好像置身于冰窟窿一样。
惨了,这下一顿打是逃不掉了。
就在纳兰初怨天尤人之际,只听嘎吱一声,门打开,露出半张隽然冷清的脸。
祁叙垂下眸子,视线落在蹲在门前的娇小人影上。
四目相对,纳兰初的脸可见地变红。
她低下头咳嗽了声,说道:“我来拿碗。”
面前人好像有些意外,停顿良久,才走进屋里。
纳兰初心里虚得很,连带着表情也带着几分局促不安。
也不知道她离开时候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望向屋里面,看到他蹲在角落里翻着什么。
他站起来往门口走来,手里托着一叠碗。
看到碗都完好无损,纳兰初心里大舒一口气。
她生怕对方给她来一堆碎片,要真这样今晚她得提头去见张氏。
她踮起脚瞅了眼,发现每一只碗都被洗得锃亮,干净得能和外头的雪媲美。
祁叙把一叠碗交到她手上,重重的一摞,压在她细瘦的手臂上,仿佛沉重的冬雪压在竹枝上,摇摇欲坠。
寒风吹得地上稻草四处飘散,顺着衣领灌入厚厚的衣服里,纳兰初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她手忙脚乱抱住碗,道了声谢后就准备走。
刚转过身,一只手猝不及防拎住她的衣襟。
纳兰初面露迷惘。
“怎么了?”
祁叙指了指她身后的背篓,意思不言而喻。
她后知后觉,将背篓放在地上,然后把碗放进背篓里。
她弯下身的时候,脑后两个小揪揪起来,看得祁叙有些手痒。
还没等他有所举动,面前人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
纳兰初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脸红得几欲滴水。
她也没料到自己能傻到这种地步,明明背了个背篓来,却傻里傻气地端着碗走。
她正沉浸在浓浓的窘迫和懊悔当中时,手里却突然被人塞进了一个东西。
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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