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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看向钱厨子,皮笑肉不笑,“着实没想到,我和桃花这一腔心意,到了岳父嘴里倒成了上门来打秋风的破落户,女婿惭愧啊,都怪我家实在太穷,如今我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生怕这一张就成了来借粮的,多不遭人待见。”
钱厨子被他盯着,身体竟不受控制打了个冷颤,像是被啥冷血动物盯住了似的,脖子凉飕飕的。
他,他咋就忘了,桃花嫁了个猎户,哪个猎户手头不沾血,他咋可能是个好相与的性子!
他眼下也体会到了赵素芬之前的感觉,被继女婿话里藏针戳心口的滋味。
他脸皮都臊红了,他敢骂桃花,那是因为桃花甭管是不是嫁人了,她都在钱家住了好些年,他想咋骂咋骂,明面上桃花就是他钱家女,他是她爹,她得孝顺他。
可女婿则不同,他对郑二郎客气亲昵,是因为他是自己亲女婿,尤其是闺女没给郑家生出儿子前,他在他跟前都不敢大声说话,心虚得很,抬不起头,摆不起岳父的谱。
更别说这猎户卫大虎了,他这个人往哪儿一站,便是啥话都不说,也没人敢在他跟前大声嚷嚷,别说摆岳父的谱,他在跟前,他喘口气都要放轻些。
女婿和女儿,到底是不同的。
“桃花妹子瞧着不像生了娃儿的样子,你家摆啥酒啊?”
郑二郎盯着桃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尤其是她的肚子,他盯着看了两眼,正想说笑两句,他忽然感觉脖子一凉,扭头便对上连襟那双要生吃人的眼。
真的像要吃人一样,似乎他再敢乱瞧一眼,他便会扑过来把他脖子咬断。
郑二郎立马收回目光,他这人向来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正襟危坐道歉:“是当姐夫的唐突了,在这里给妹子妹夫赔个不是,我脑子不太好,忘了你俩才成亲不久,生娃也没这般快,哈,哈哈。”
他说完干笑两声,见没人搭理他,他干脆缩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桃花成亲的时候钱家往郑家递了个信儿,但那会儿他婆娘怀着身孕,桃花也不是她婆娘的亲妹子,姐妹间关系不咋地,他们便当做啥都不晓得,也没回来吃酒,他自然也就没见过桃花男人,这次回来才听岳父随口说了句对方是个穷猎户。
说是连襟,他俩的婆娘又不是一个娘生的,这连不连的,还不是看心情叫嘛。
郑二郎心道,难怪岳父不喜他们,瞧瞧他们干的事儿,这猎户上岳家竟然空着手来,难怪被说成是回娘家打秋风。
不像他,可是拎了十来个鸡蛋,大嫂孙氏可是对他好一顿恭维呢,亲热的不得了!
钱厨子和赵素芬听郑二郎那般问话,扭头看向他们夫妻俩。
是啊,卫家这是办什么酒?桃花没怀孕也没生孩子,卫家也没老人过耄耋之年,咋不年不节办起酒来。
“家中老父生辰,我在山里头抓了两只野鸡,特意过来请岳父岳母上门热闹热闹。”
他都懒得说自己猎了头野猪,说啥啊,最好是全都嫌弃他家穷,都别上他家。
尤其是钱厨子,居然说他家桃花回娘家是打秋风来了,他家地窖里的粮食都够淹死十个钱厨子,上你家打秋风,你也配。
“啥,两只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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