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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拾起一片,放在鼻尖嗅了嗅。
而后他小心翼翼又将这花瓣放了回去,笨拙地将油纸包叠起来,把麻绳重新捆好。
他细心收好怀袖送的礼物,走到院子的墙边,一墙之隔的地方便是怀袖的住处,暖光像是溢出来,伴随着隐约的笑声,他多希望这其中能有自己的一份。
不过宅子先前就已经打扫好了,他直接住进来就可以了,他这次没有莽撞地直接去找怀袖,想让怀袖主动来寻他。
萧叡平生没有讨好过女人,他只知道像以前那样简单粗暴地送礼物是不对的,反而把怀袖的心给砌上了。
他便想着从别的方面来,以前君子六艺他都学过,于是夜幕一落,萧叡就拿出一副古琴,在院子里奏《凤求凰》,故意能让墙对面的人听到。
他少年学古琴时曾经为怀袖演奏过这首曲子,许多年前了,不过不难,看看琴谱,还能重新奏出来,琴音自生涩至流畅。
这边怀袖才从乡下回来,收拾了一下午的东西,委实受了累,她正在屋里泡澡,就听见了泠泠的琴声,心道:这个新来的邻居看来还是个文雅之辈。
她五音不全,只觉得还挺好听,更多的她就说不上来了,这是个什么曲子她也不大清楚,似乎有点耳熟。
怀袖泡完澡,回房歇息,一边擦头发一边还听到邻居在弹琴,心里就开始有点烦了:怎么还在弹?大晚上的,别人不用睡觉吗?
又想,说不定是这个新邻居刚搬家,弹琴已纾解思乡之情,她且忍两天,若还是这样,她再过去说一嘴。
萧叡断断续续地演奏曲子,但一直没等到怀袖来问,心怀遗憾地去睡了,他觉得自己弹得很好,怀袖一定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深情,又充满好奇,到时知道演奏者是他,必将为之感动吧?
萧叡沉沉睡去,他以为到了怀袖身边,就不会梦见父皇了,但今晚居然又梦见了。
父皇像在嘲笑他。
萧叡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在这里不是皇帝,只是萧叡。
一个男人讨好他心爱的女人本来就天经地义。”
父皇突然走近他,用枯槁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萧叡怎么挣都挣不开,像是被镣铐锁住,他低头看见腐烂迅速地蔓延到自己身上,父王空洞的眼睛死死望着自己。
萧叡醒过来,额头上全是涔涔细密的冷汗。
既然醒了,萧叡干脆起身,他洗了把脸,坐到岸边又抚琴,换了首曲子。
天光正好,若是怀袖趁着他轻柔的琴声醒来,多么美好。
怀袖也确实醒了,被吵醒的。
她是真来气,晚饭后练琴也就算了,一大清早就弹琴?那么苦练不辍?
怀袖睡不着了,她穿上衣裳,没顾得上梳头,一大把头发全部拨到一侧,走出去,饶过小厅,见郦风正在后院仅仅穿着长裤和褂子练拳,米哥儿在一边贴着墙小脸通红、汗流满面地扎马步。
见到怀袖,郦风马上站起来,道:“东家,早上好。”
怀袖开门见山,憋着火气道:“郦大哥,你昨日去给我们邻家送礼,可有探听到他家是做什么的?怎么成日到晚在弹琴?莫不是琴师?你要么再去问问,就说我每天下午去铺子里,他若要练琴,可以下午练,大伙相安无事。”
郦风称是,去敲邻居的门了,怀袖回屋睡回笼觉,没一会儿便听到琴声停了,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
萧叡被怀袖嫌吵,颇为郁闷。
他思来想去,觉得怀袖确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女子,她没学过音律,是他太委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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