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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专程赶回成州,同娘亲和少卿一处。
娘亲给她束发配簪,略施粉黛胭脂,平日里习惯了男子打扮,难得换回女装就对着镜子看了许久,竟有些恍惚。
“越大越臭美。”
少卿本在旁观,此刻也俯身映入镜中,人和话都煞风景得很。
阮婉幽幽抬眸,狠狠一记眼刀剜过。
少卿与她是孪生兄妹,若非熟悉之人根本难以看出端倪。
阮母便也温和一笑,纤手柔荑拂过她额间青丝,娓娓叹道我家婉儿大了。
言外之意,是到出嫁的年纪了。
少卿缓缓敛了笑意,眼眸微沉,是我误了婉婉。
少卿幼时大病过一场,后来身子一直不大好,大夫再三嘱咐多调养。
南顺临水,气候闷热潮湿,他到了便呼吸不畅咳嗽不止。
爹爹突然过世,要有子嗣送终,阮婉才扮作少卿去了南顺,又替少卿袭了昭远侯爵位。
到如今,一晃几年,她这个半吊子的昭远侯做得“游刃有余”
。
……出得宫中,阮婉还隐隐有些醉意。
倚在马车角落里,纤手撩开帘栊,街道两端的繁华夜景处处绮丽,水乡特有的柔和又与清风晚照融为一体。
南顺京中的富庶确是长风无法比拟,但南顺再好也不及成州,成州有哥哥和娘亲。
车内没有外人,阮婉放下帘栊,盈盈目光下细语呢喃,“阿心,我想家了,也不知娘亲的咳嗽好些了没?”
去年回去就时常听到娘亲在夜间咳醒。
叶心莞尔,轻声宽慰,“小姐不是才收了夫人的家信?夫人和公子都好,再说,还有忠伯在成州照顾,小姐无需担心。”
忠伯是阮家的老仆,自阮婉记事起就在家中服侍。
娘亲一直未同爹爹留在南顺京中,阮婉和少卿两兄妹就随娘亲生活在成州。
家中的仆从不多,除却叶心叶莲两姐妹,多是忠伯操劳。
阮婉记得那时爹爹每隔半年会从南顺回来看他们母子三人,爹爹和娘亲感情很好,更会耐心教少卿读书写字。
少卿长大是要是继承爹爹侯位的。
相比起少卿,爹爹却是更宠她一些。
她不喜女红,就不用规规矩矩学女红,她没有旁的爱好,从小喜欢画画,爹爹就四处搜罗名家典藏给她。
她看得多,临摹得多,画得便也多。
后来遇上长风名家纪子,对她甚是喜爱,又觉得她颇有天分,竟破例收了她做女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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