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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亮亮的,透着些许狡黠,仰着脸,张开嘴唇,吐出舌头给宁一宵看,“药片”
就缀在粉色舌面,湿润的舌尖轻蹭过齿列,微微动着,又卷了卷,露出舌钉的底部。
嘴角扬起,苏洄用牙齿咬合住顶端,就像轻轻咬着一片药那样。
这样的展示很暧昧,暧昧到明明很短暂,却在宁一宵的眼中融化成慢镜头。
可怕的是,他的p悬而不决宁一宵始终认为自己心如顽石,活到现在只为向上爬,绝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摇。
他与人交际大多出于功利,会考量对方是否能帮助到他,是否可以为他的下一步计划做出一些贡献。
他会在每一个人靠近时下判断,做考察,能不能做朋友,取决于是否有助益,譬如所有教过他的老师,比如有论文发表颇多的同学,又比如有内推资源的学长。
宁一宵非常清楚,自己是个庸俗、冷漠的人。
但是。
当宁一宵的脑子里出现“但是”
这个词,这一瞬间,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与苏洄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是悬在天空的太阳,无论如何躲避,也永远都存在,无法抹去。
明明苏洄是很值得利用的类型,家世显赫,有钱有权。
在宁一宵庸俗的价值评判里,当属非常有用的类型。
但他却本能地畏惧靠近,不想判断,不愿考察。
他是如此现实的人,却根本不想知道苏洄的外公究竟是什么级别的领导,不想了解他家的资产究竟多少,哪怕知道了也并不会让他动心。
宁一宵甚至不想弄清楚苏洄究竟为什么愿意靠近他,下一步又有多近。
他好像站在一个美丽的漩涡前,很明白,再进一步可能就无法脱身。
“算吗?”
宁一宵后退了,笑了笑,“可能戴上这个就会让你心情好起来,被谁发现都不重要。”
一向圆滑的他,很突兀地回到了上一个话题,“我有强迫症,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不好意思,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这样的话已经足够直接,没想到苏洄竟笑了,“可是在自习室的时候,也是只有你和我,你那个时候睡得很香。”
宁一宵扯了扯嘴角,“我那时候很累。”
“你现在也很累。”
苏洄的直白是毫不费力的,也不惹人讨厌,一种强烈的自由意志,“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很累。”
宁一宵脸上的笑意渐渐沉下去,没有说话。
有时候他很羡慕苏洄的直白和天真。
两人的沉默很短暂,外面忽然传来关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男一女嬉笑的只字片语。
苏洄轻微歪了歪头,看向宁一宵。
“应该是和我合租的一对情侣,他们回来了。”
宁一宵解释,“我刚搬进来,听房东说的,还没和他们见过面。”
苏洄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那既然还有两个人,多我一个也不多吧。”
宁一宵差点被他的逻辑逗笑,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喝醉的人计较,“他们和我又不住一间。”
苏洄像小猫一样发出一个细微的拟声词,隔了好久才又开口,“那好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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