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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江雀处理伤口,一是为了试探江雀对自己的态度,拖延一些时间,二则是……江雀手上的伤确实很触目惊心。
他食指上的指甲基本上已经彻底翻了,只能拔掉等着新指甲长出来。
沈踏枝犹豫了一下,道:“你的指甲可能要拔掉,你要是怕疼的话和我说,我叫家庭医生来给你打麻醉。”
江雀歪了歪头,似乎是在努力思考他话里的“家庭医生”
和“麻醉”
是什么意思,最后摇了摇头。
“不要别人来。”
沈踏枝无法,只能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走了江雀手上已经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的指甲盖。
鲜血在指甲盖彻底脱离的时候一下子涌出,沈踏枝慌了,手抖了一下才继续给江雀消毒,撒上消炎药后快速绑上止血带。
等到一切做完的时候,沈踏枝的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光是看着他就觉得足够疼的。
但江雀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只是坐在沙发上,用那双黑眸安静地看着沈踏枝。
就像是被拔指甲的不是他一眼。
处理好了伤,原本停滞在沈踏枝腰间的触手再次往上涌动,沈踏枝正在收拾药箱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的手再次掠过了木仓,没有拿,而是转头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江雀理所当然地道:“我要从深渊出来找你,所以需要这么做。”
沈踏枝没听懂江雀话里的逻辑,但经过刚才短暂的相处,他也能隐约感觉到江雀只是不会和人类交流,而非故意打哑谜让人猜。
于是他再次放缓了声音,问道:“为什么出来就要这么做?”
果不其然,江雀很乖地回答他:“因为深渊里没有笔,要画法阵出来的话只能用血。”
因为已经提前被吴科长科普过江雀的来历,沈踏枝下意识地就开始想象江雀面无表情地用血在地上绘制法阵,修长漂亮的手被砾石划破、在冷硬的地面上被刮翻指甲的情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无意识地蹙起了眉:“你就不觉得疼吗?”
江雀没回答,他安静地看着沈踏枝。
上辈子在他眼前彻底死亡的人,此时无比鲜活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江雀现在稍微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最开始也许应该先给沈踏枝一个拥抱,而不是掐着对方的脖子,试图让他想起自己。
但是被掐住脖子挣扎着的沈踏枝也很好看。
江雀如此漫无边际地想着,触手也随着他的思绪发散而开始乱动,有几根已经钻进了沈踏枝的衣服里。
沈踏枝僵住了,他还想扯开话题,于是又故技重施地问了一遍:“你不觉得疼吗?”
江雀终于听见了沈踏枝的问题,他思考了一下,反问道:“我应该觉得疼吗?”
他抬手,顺着自己刚才的心意,直接抱了沈踏枝。
清瘦单薄的少年就这么落入了男人的怀中,像是只稚嫩纤弱的羔羊,或者是精致漂亮的金丝雀,如此漂亮脆弱。
——如果忽略他缠着沈踏枝的可怖触手的话。
“哥哥。”
江雀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撒娇。
“如果我说疼的话,你为了我留下来吗?”
什么留下来?沈踏枝没听懂,他不知所措地接着江雀,也不敢回抱过去,也不敢摆脱,只能隐隐绷着声音问道:“什么?”
他感受到江雀的呼吸停止了一秒。
随后就是自言自语般轻嘲的笑声:“也是,哥哥一直很怕我吧?”
几乎是在江雀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让沈踏枝瞬间一个激灵,他直觉自己说错了话:“等等——”
下一刻,他就说不出来了。
因为一根触手直接堵住了他的嘴,从唇舌深入到喉管。
沈踏枝毫不怀疑,若是江雀存着杀了他的心思,可以直接这样将他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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