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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皇帝今天不对劲。”
段延陵嘲笑道:“你是心中有鬼,看谁都不对劲。”
段博腴道:“我养他二十年,没人比我更知道他,学什么都只学个表面功夫。
他那张假脸骗骗你可以,想骗本相可不够。
朝中最近起了流言,编排我的出身,我担心皇帝心怀不满。
他和他父亲一个样,都是卸磨杀驴之人,你我可要特别谨慎行事。”
“父子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太后微微而笑。
“叫延陵把他的阁卫带远一点,”
段博腴笑道,“知道娘娘厌烦那些外男。”
太后掩嘴道:“哎呀,兄长这可见外了,本宫怎么会和延陵计较。”
段延陵起身离去。
他根本没有将阁卫带到长乐宫来,他知道父亲叫他将人带远一点的意思其实是将侍卫带过来。
远远的他看见池水边有几个人的身影,认出来那是段延祐直辖的影卫,心中顿时起了警惕,脚下步伐加快。
池塘里花冠雀仍在无忧无虑地嬉戏。
谁坐这江山之主都一样,梁珩也好,段延祐也罢,章仪宫里只有腥风血雨。
人不寐段延陵在为什么而郁结,梁珩全然无所知,伤养好后他搬进了嶂山深林里避世,暂住在董贤家中。
最近他有另一个烦恼。
董贤原本想为沈育牵线搭桥,推荐他去嶂山郡计划新建的书院做讲师,但是说好出钱买宅子的乡绅因为儿子赌博破产了,官府又不愿出这笔钱,于是建院的事情便搁置不提。
搞得亟待做出成绩的郡守大人,与无业游民沈育都很头疼。
“我要有钱,我就把这片山头都买下来做后院了,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
董贤犯愁地说,并将一根手指伸进十年没换的破鞋里抠脚。
丁蔻从旁提议:“我还有些本钱,借你凑一凑建书院。”
沈育忙说:“丁姐,你的钱我不能要。”
董贤道:“呃,该说不该说,其实崔老头家挺有钱的,别看和你家都是做读书人生意,家底可丰厚了……”
沈育:“崔家的钱更不能借了!”
“你看,”
董贤道,“一提钱就急,和你那脑子一根筋的爹一模一样!
有什么不能借的,你救了他亲孙子,他送你一座宅子,不是很公平的买卖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会赖账吗?”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个没完。
丁蔻听得耳朵起茧子,邀请梁珩跟她一起去准备晚饭吃食,沈育吵架里偷空提醒:“他还在养身体,别让他干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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