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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年,你来城里了,我挺高兴,我在这儿一个朋友都没有。”
谢峤两只手往后撑,身子稍微往后仰,额眉、鼻梁、嘴唇、下巴、喉结连成一条起伏的线。
“你的朋友呢?”
“那帮屌丝,懒得提了。”
他也转头看莫绾,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一直觉得莫绾长得很圆,小圆脸仿佛贴在夜空的满月,眼睛也是圆的,头也圆得很规整,甚至连耳廓都是圆的。
他学她的姿势,收起长腿,也抱着膝盖,侧脸枕在手臂上,和她对视。
小小的出租屋里,带涩的温馨缓缓流动。
被他深邃的眸光触到,莫绾避开他的视线,抬起头,遥望窗外晃动的树影。
“你有梦想吗,莫小年。”
谢峤忽然问出一个和他历来的气质不相符的问题。
“有。”
“什么梦想?”
莫绾不回他了,她想学开挖掘机,不知道这算不算梦想,或许不算,没有人的梦想是想去工地干活的。
见她不回话,谢峤莫名悲悯填胸,是啊,她才初中毕业,就算有梦想也不知该如何实现,他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哀婉。
“你以前不是说想做大明星吗?”
谢峤回忆起小时候,他们头一回到隔壁村看露天电影时,莫绾很羡慕荧幕上的人。
“随便说说而已。”
“那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谢峤又问。
莫绾笑出来,话不对头地说:“我现在就已经长大了。”
谢峤垂头沉默良久,胳膊肘往旁探了探,和莫绾赤白的手臂相碰,慢条斯理挑弄合适的字眼:“莫小年,我们都是小人物。
但我们还年轻,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等到机会来了,我们也能翻身摆弄权势。”
“权势?”
谢峤目光深沉若潭渊,仿佛能望进莫绾眼睛最深处,他缓缓道:“你还没不知道权力的滋味,如果尝到了,就知道权力是世界上最迷人的东西。”
莫绾摇摇头:“听不懂。”
谢峤笑着摸她的脑袋:“唉,小可怜。”
两人就这么对视,静静看了对方很久。
谢峤走后,莫绾一个人躺在凉席上,她听不懂谢峤关于“权力”
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是权力。
未来太遥远了,她现在只想攒钱去培训学校学开挖掘机。
谢峤当晚回到谢家,就被谢云缙骂了一顿。
骂他不懂分寸把蛋糕切得乱七八糟,本来龙图腾的那块该完整切下来给寿星的,被他切得龙头龙尾都找不见踪影。
谢峤不声不吭听训,他就是故意的,最吉利那块蛋糕就该留给莫小年。
谢云缙骂着骂着,阴阳怪气道:“不愧是乡下来的,一点儿礼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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