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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束手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畏惧之色,好不容易见明妆来了,忙高呼一声“阿姐”
,忽然意识到二哥也在,嗓门立时就矮下去,挨过来期期艾艾道:“你怎么才回来!”
明妆打开了竹篾编制的盒子,把里面的糖取出来,迎风摇了摇,张婆手里举着的风车旋转,呜呜作响。
明妆说:“这风车也能吃,木樨花香味儿的。”
五公主没舍得咬,对这惟妙惟肖的糖人爱不释手,觑了觑仪王,指指福公,“等二哥老了,是他。”
又指指张婆,“阿姐老了,是她。
二哥背着阿姐,买糖吃。”
也许因为这等祝愿很美好,仪王冷峻的脸上浮起了笑意,对五公主道:“承你吉言。”
五公主的笑容挤得很勉强,“我拿去给阿娘看看,宴散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一溜烟跑了。
众多宫人慌忙跟上,这鹤宴当场只剩下两只戴帽子的鹤,和独自一人坐着的仪王。
主家已经发话送客了,他只好捋袍站了起来,看脸色有些不满,“什么寿宴,连杯酒都没喝上。”
说着又调转视线瞥了明妆一眼,“要取东西,吩咐宫人就是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明妆有些心虚,但还是稳住了心神,轻描淡写说你不懂,“这糖精致得很,我怕宫人不小心,把它磕坏了。”
两个人缓步走出后苑,路上明妆追问面见官家的结果,仪王负着手道:“平淡得很,官家没有动怒,也没有发难,只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既往不咎。”
明妆其实对官家的态度并不感兴趣,但今日既然是为这个进宫的,自然要敷衍两句,搜肠刮肚地问:“那官家减免你手上的公务了吗?可削你的权啊?”
仪王摇了摇头,“暂时倒没有,但也不曾再委派什么差事给我,想是不相信我,自此要冷淡我了吧。”
夹道高深,两个人缓缓走在其中,抬起头,只能看见窄窄的一道天。
明妆说不会的,“再等等,等官家想明白就好了。
殿下承办了这么多公务,难得一回失手,官家会宽宥你的。”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牵着她的手迈出了宣右门。
崇政殿中,官家独自寂寂坐在圈椅里,看着窗外的景致发呆。
四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风里都带上了初夏的味道,他却仍觉得凉,中衣之外穿了一层薄薄的丝绵袄子,每次召见臣僚,都要小心地将袖子卷上两道,以防不经意露出来,让人看见。
有时觉得,身体里好像住着另外一个人,他想伸左手,但身体里的人却伸出右手,这躯壳不由他操控。
虽然这样的时间并不多,但每每发作都让他觉得惶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开始加紧步调部署。
太子之位还悬空,那几个年长的儿子还在暗中较劲,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下定决心,将眼前这桩亟待解决的大事妥当处置。
远处,不知是谁放了一只风筝,纸蝴蝶大张着翅膀悬浮在窗口那片天空,虽然有线牵着,好像也飞得十分洒脱。
官家看得有些出神,看着看着,眼皮子沉重起来。
弥光抱来一条薄衾,替官家搭在身上。
官家很固执,不到午睡的时候,即便是在圈椅里打盹,也绝不上内寝躺着。
弥光惯会伺候,待一切安顿好,摆手把侍立的人都遣了出去。
踱上廊庑,背着手打算去入内省,才走了几步路,那个常替他传口信的小黄门芒儿迎上来叉手行礼,“弥令,外头有消息。”
弥光脚下顿了顿,“哪里的消息?”
芒儿道:“仪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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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光莫名看了他一眼,“仪王府?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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