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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正殿。
两侧厢房、寝殿、加一曲游廊围合成一进一出的院落。
杜梨起居在寝殿,东边的厢房放杂物,晏兮来了之后就住在西边的厢房里。
他吹着口哨走进院子,看见杜梨的房门紧闭。
他没有回来。
晏兮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给缸里蓄了水,劈好一堆柴火,整整齐齐地码好。
他爬到院子里的橘子树上。
杏月初上,墨绿色的叶子堆里藏着一点一点白色小花苞,害羞地不得了。
晏兮揪了花苞,扔进嘴里嚼吧嚼吧,然后攀着一枝粗壮的树枝站起来。
远远的,他看见山下走来走去的人群,小的像一个手指。
碧山草木依旧,像裹在一层精心织就的绿毯子里。
他看见庙外的竹林轻轻动了动,有鸟雀飞过,尾巴扫过一抹霞光,拖着最后一抹光亮划到山的后面去。
直至天黑,上山的石阶依然空空荡荡,连个来拜神的人都没有。
杜梨还没有回来!
清河县不大,按杜梨的脚程,去哪里能不回来?晏兮不由的想,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清河县穷乡僻壤,一没大河,二没灵山,风水平平淡淡,气流波澜不惊,不是什么穷山恶水,也不是福地洞天。
就这地界,这条件,养不出法力强大的妖怪。
那杜梨去哪里了呢?杜梨虽然是冥官,修行之身,但总算是一个男人吧,会不会刚从清平坊回来的晏兮不由地想。
“闲吃萝卜淡操心。”
晏兮嗤一声。
他走进自己房间,想把狩岳袍脱下来,找个盆洗了。
忽然“碦喇”
的一声。
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他本能披上脱至手肘的衣服,缦胡缨已经滑入掌中,一手弹出,短匕“呲”
地钻出窗棱,透窗而出。
他全身肌肉紧绷,如同一只猎兽的黑豹,呼吸几乎停滞。
外头风声大作,乱飞的枯枝轻拍着木质的门窗,噼啪作响。
他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
隔着露指护手,抓握短匕的手掌硌得青紫,他也不觉得疼。
他在墙上找到了一只缦胡缨,用了点力把它拔|出来。
外面的雷声滚滚,电龙微露,抬头挂了满天沉甸甸的云,小小的城隍庙掩映在夜色雨雾之下,轮廓渐渐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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