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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春联,我以为是粥,吃了几口,结果把嘴粘住了,我妈把我俩大骂一顿。”
贺春景一面用手指把牙膏涂成薄厚适中的小圆盘,一面轻轻笑起来。
陈藩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跟着笑。
陈藩也好些年没有正经过过春节了,他忽然就被眼前这两张大红纸触动了兴致,主动把一旁的福字展开,有样学样地往福字后头抹了牙膏,拎到空中一抖,吧唧贴到窗户上。
赵素丹见屋里这俩人缩在一起捅捅咕咕,也跟着走进了看,一条整整齐齐的麻花辫搭在肩膀上。
“呀,藩藩,红花,大红花!”
赵素丹看清两个孩子手上的春联,眼睛一亮,上来就要扯。
贺春景怕她把这副春联扯坏了,连忙把刚才写得狗屁不通那副递给她。
“阿姨,这副你随便玩!”
赵素丹喜滋滋把东西拿走了,到一边开始嚓嚓嚓撕起小纸片来。
陈藩一路跟在她身边挤牙膏,母子俩一起在玻璃窗户上种六个瓣子和八个瓣子的金红色小花。
下晚似有若无的浅金色阳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细细碎碎的浅红色花影。
赵素丹撕了一整副对联,玩得开心极了,十个手指尖都被染成殷红色。
陈藩顶着一脑袋金粉,扶着赵素丹的手任她光着脚跳舞,看她在落了成片金粉的地板上旋出一道又一道空白痕迹。
先前整洁素净的屋子里多了好些个热热闹闹的光彩,远处不知道哪户邻居开始筹备晚饭了,挂鞭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从林子里传过来,隔着窗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陈藩转头看看傻笑着望他的贺春景,这年过得确实有点像那么回事了。
“湘姨在冰箱里留了菜,让咱们晚上热热吃。”
贺春景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神神秘秘跑到陈藩跟前,满怀期待地向他征求意见,“她还说给咱们买了袋新的雪花粉,要不咱们和面包饺子吧,我还没包过饺子呢。”
“把东西搬上来弄?”
陈藩四下看看赵素丹的房间,地方够大,把小几和桌子拼到一起足够放那些个锅碗瓢盆了。
贺春景点点头,一路噔噔噔地跑下楼,不大一会儿,又噔噔噔端着一大盆面粉上来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陈藩看看那跟脸盆差不多大的不锈钢盆。
“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就用这么大的盆和面,我手掌刚好跟盆底差不多大,和出来就是正好三个人的量。
可能加点水,面都粘在一起就好了?”
贺春景把面粉盆子撂在桌子上。
赵素丹也走过来,要用通红的手指头去戳白面粉,被陈藩一把抓住手,带去卫生间洗手。
等他俩出来,贺春景抬眼一看表,五点半还有两个半小时,时间富裕,应该能在春晚开演的时候吃上饺子。
赵素丹被嘱咐坐在床上乖乖等,屋里唯一的大人像个小孩,两个半大孩子反倒像大人似的忙活起来了。
“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在一番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的传统操作之后,陈藩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即将失控。
他停下手,看着桌子上就快溢出来的一大盆稀溜溜面粉,用食指搅合两下,皱着眉头看向贺春景。
“要不,再,再加点面?”
贺春景也有点心虚。
在他记忆里,这是大人摆弄三两下就能成型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原来这么难搞。
“不能再加了,咱们每次都控制不好添加的量。
你把那个空盆拿来,抓一小把稀面放进去,放一勺干粉去揉,揉到干面全部消失为止。”
陈藩往上挽了挽袖子,指挥道,“面团要是太干,就再放一勺稀面进去,一勺一勺放,绝对不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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