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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月,风调雨顺,正是丰年。
此时的祁明远正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头,单手撑着头昏昏欲睡,朱翊钧一手执着墨笔批折子,一边有些无奈地开口:“国师若是无事,不若就回去歇着就是。”
祁明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有些担忧地看向那一摞厚厚的折子:“我帮你?”
“罢了,”
朱翊钧微微一怔,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你好好歇着。”
“什么时辰了?”
祁明远看着外头已是掌灯时分,不由得问道。
朱翊钧将祁明远那头的烛台剪了蜡芯,这才缓缓道:“已是快子时了。”
“歇吧,”
祁明远伸手小心地拨开朱翊钧的墨发,不知几时这位帝王的发顶竟然已是生出了白发来,看着触目惊心,更多的则是那种抑制不住的心疼,“你也是操劳的太狠了。”
“如若不是国师昨夜勇猛非常,想必朕今日也不会如此狼狈。”
朱翊钧叹息,眉眼之间尽是无奈和戏谑。
这幅模样落定在祁明远眼底,却是让他十足地愧疚:“抱歉。”
他太过老实,以至于朱翊钧都是微微一怔:“不必……该说抱歉的是我,那几位老臣这几日又在说起后宫空置之事,朕……”
祁明远眉心微微蹙起,却是没了奈何,他自是明白后宫之事对于一个皇帝的重要性,却还是放不下心底的疙瘩。
可是无论如何,在面前的爱人是朱翊钧之前,他还是大明的帝王。
帝王从来都不能随心所欲。
“去吧。”
祁明远叹了口气,语声却尽是温柔。
朱翊钧诧异地抬眼。
“我也不想你为了我置礼法于不顾。”
祁明远的眉心微微锁起,眼底却是缱绻温和道。
朱翊钧伸手将人环抱住,语声哽咽低喃:“那你呢?”
如果说你要我三千佳丽,将来膝下儿孙满堂,那么你呢?
可否是这一次罢了,就再也不见,从此以后我为君王你为臣,再也不能坦率相见?
祁明远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心底却是苦涩的。
他能够看到太多未来,他能够置自己于不顾,却到底不能放下朱翊钧。
祁明远不能害了他,这是帝王,是大明的帝王。
第二日,皇宫之中,再不见国师。
朱翊钧照常上朝,一切如常,只言国师已是出山为民祈福,或是许久不能再见。
每个人都看的分明,朱翊钧却是愈发清减了,整个人都有些郁郁寡欢起来,清汤寡水的吃着,却是日日点灯熬油鞠躬尽瘁。
他是一位好皇帝,却是最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的一个帝王。
百姓愈发担忧起来,几乎担心这位年轻的帝王就此折了,或许日子再也不会有这般好过。
第二年,国师归,外族入朝相贺,却是这位年轻的国师亲自率一众江湖挚友收服了边境寇首,大军来处,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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