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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闯从鼻口哼出了两股粗气,坐直了身体,理了理衣裳,顿觉自己气宇轩昂起来。
——
闯王府的北院,此处乃是客房,不如端王所居院子的金碧辉煌,也无下人,颇为偏僻。
几十个姑娘坐在院子中央,围成一个圈,互相调笑着。
“那土匪果然真如传闻中一般,面貌丑陋,凶神恶煞。”
“是啊,那一吼,奴家耳朵都差点聋了。”
“土匪身后那书生倒是不错,温文秀雅,不知道可曾婚配。”
“哎呀,还好那土匪最后抽了疯,没有要咱们几姐妹,否则真是……”
那女子抖了抖手帕,一脸嫌弃道,“鲜花插在牛粪上!”
“什么牛粪啊!
奴家看那土匪,倒像那猪粪狗粪!”
这句话引来此起彼伏的笑声,那土匪俨然成了众人无聊时逗趣的乐子了。
这些姑娘们都是衣舞坊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若非端王的命令,是不愿意来伺候这土匪的。
此时被赶到这个院子里,都有些庆幸,待离了这幽州城,出去后便继续做着衣舞坊的台柱子,说不定哪一日便遇上贵人了,总比给土匪当小妾强。
唯有秦玉裳有些例外。
秦玉裳是主动要来的,她出生农门,父亲早亡,母亲改嫁。
有一继兄,脾性暴烈,整日便知吃喝嫖赌。
秦玉裳是被继兄卖入衣舞坊的。
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是也落了个艺妓的名声。
不仅如此,秦玉裳的继兄与衣舞坊的老板相识,她平日所赚都直接入了继兄的兜里,自己身上经常是空无一文。
前段日子,她的继兄欠下一笔赌债,便做主要将秦玉裳嫁给官州城的唐员外做小妾。
那老头子六十余岁的年纪,足以做秦玉裳的爷爷了,而且传闻有怪癖,几房小妾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秦玉裳不堪认命,所以有了机会便不肯放过。
她宁愿来伺候野蛮的土匪头子,也不愿跟了那老头子。
此时的秦玉裳正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听着那些笑语从外面传来,漂亮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秦玉裳猛地站起身,用力地推开了门,转身便往外走去。
秦玉裳沿着门口的小路走着,闯王府很大,但是秦玉裳很聪明,她是沿着小溪的方向走的,走着走着,就见小溪旁蹲着一个小童。
那小童头佩玉簪,脸颊鼓起,眼睛乌黑发亮。
小童穿着青色长衫,圆滚滚的身子前放着小型的琴。
那小童生得太过于可爱,稚气的脸上偏偏带着一股认真,秦玉裳忍不住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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