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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郎若信得过,裴某去效劳。”
裴律师笑了笑,伸手正一正自己幞头。
李元轨感激地点了点头。
他至今没向裴家人说明要寻找的失踪少女是他同母妹十七长公主,自然也不会将他们在大安宫干了什么事、为什么被通缉和盘端出。
而裴律师也不追问,更不催促,只是平静低调地帮忙。
信了一个人,选择站在他的一边,就担起这份风险和责任。
李元轨对前朝重臣裴寂没有太深的印象,如果裴律师这办事的作派是承袭其父,那他觉得自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老父太上皇在位时,对裴寂会始终宠信如一。
裴律师叫上张庄头和一个小奴,三人通名进了桥头戍所。
李元轨和杨信之等人往后撤一撤,找个不易被守桥兵丁看到的街角掩蔽身形,等着裴律师出来。
这一等时间不短,到太阳落山天色全黑,三人才走出戍所的蓬门,还在门口站住跟门内人客套几句,拱手施礼而别。
李元轨心急如焚,等裴律师走过来,一把将他扯到街角就问:“怎么样?”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裴律师叹道,“十四郎要找的小娘子,应该是安然无恙,不过……”
“不过?”
“她现在北衙屯营手里。”
今日上午,咸阳桥开关不久,一个有点蕃人相的少年带着一名十岁出头的幼女,自称是兄妹俩,在桥头被守卒拦了下来。
那少年虽无过所,却也毫不惊慌反抗,大喇喇要求面见戍所队头,说有机密要事相告。
少年男女被带进桥头茅屋,当值副队头把其他人轰出屋,关了门密谈。
没谈多久,副队头出来匆匆命人去找队正过来,队正来了以后,也是没说几句话,又叫人过桥去渭南岸那头,请津令过来平章。
咸阳桥津令是正九品上阶的正式官员,身份与这些未入流的桥丁杂吏不同。
他过来以后,也是摒绝闲人单独与少年男女说了阵话,草草写下一纸,命人过河去送到禁苑屯营。
随后,津令带了那两人一起转到南岸的衙署,北岸戍所这边就不知道后续了。
李元轨听罢,与杨信之对望一眼,满头雾水。
桑赛这是“投案自首”
了吗?还是他短时间内,用金子迅速攻陷了副队头、队正、津令三级官吏?在光天化日下?当着这么多守卫?
大唐的官员军卒,操守已经沦丧到如此地步?
“等一下,”
杨信之突然想起来,问裴律师:“一直是那蕃人少年出面与桥丁们交涉对答?他说汉话?”
裴律师想了想,点头道:“没人说那小娘子开过言,应该都是蕃人少年在说话。”
能说流利汉话……那蕃人少年并不是吐谷浑小王子桑赛。
那么会是谁?怎么凭空又蹦出来一个有蕃人相的少年,还跟安延那和十七公主一起躲藏在小西市胡商仓库里?他是友是敌?
或者……桑赛一直都是在假装不通汉话?
甚至,他到底是不是吐谷浑天柱王的儿子、派来长安指挥扰乱唐政的敌国贵人?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与李元轨等人联手在大安宫闹这一出,目的是什么?
“还有坏消息,”
裴律师又说,“我旁敲侧击,打探守桥卒近日接到的可疑人士缉令,其中果然有十四郎和杨大郎的年貌叙述。
倒没说二位的身份,只说‘此二人干碍重案,见者立地拘押,报北衙处置。
亦不得害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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