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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破种生气之人洋洋近百万,凫榜只列九百人,由是虽然鹤凫册本身不对境界做任何限制,但不到脉树八生,根本没有一窥其位的资格。
人们谈起鹤凫册,一般说的就是这九百人,基本代表了普通人眼中修者的最高水平。
而鹤榜就离普通百姓遥远得多了,只有修行界的人才时时关注、津津乐道。
唯有登上了玄门玉阶的宗师才有资格列名其上,而且只列三百人,大多是各门派的掌门耆宿、各国的成名高手。
也有极少量的一些年轻天才,但都是需要仰望的云巅人物。
荆梓望虽然离鹤榜遥遥无期,但毕竟是宗师,是扎扎实实胜过凫榜上多数人的。
一天中最光亮的时刻已经过去,夕阳西下,晚风渐起,若经过高林,天光便暗得像是入夜。
众人一心赶路,入山愈深,道路愈窄,渐渐树木高密,虫兽常见,才看见远方那几抹屋顶。
真是埋在山里的小村。
已到了黄昏,村中却丝毫不见升起的炊烟,商浪向后抬手道:“警惕着些!”
依裴液看这指令完全是多余,因为后面这些精锐的骑士本来就没有片刻的懈怠。
前面的荆梓望忽然抬手,缓缓勒马,山路上本就奔行不快,整个队伍井然有序地停住。
“怎么了?”
荆梓望一指前面,裴液顺着看去,一辆木板车翻倒在地,拉车的牲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裴液心中一紧,不顾礼节拍马冲了过去,翻身下马查看,倒毙的牲口是一头驴。
再往车上看去,瞧见了那个熟悉的麻袋。
孟焦。
人不见了。
三人这时跟了上来,商浪道:“怎么了,裴兄弟?”
裴液低声沉肃:“是我幼时相识的朋友。”
邢栀下马,蹲下聚起灵气探入驴尸体内,不多时收回了手指,面色怪异。
“怎么了?”
“这驴,是被吓死的。”
“……”
“他在这里不幸遭了那妖虎。”
荆梓望沉声道,一指旁边还湿软的泥土,那里有几个轻浅的爪印。
“好大……”
“果然是魔厄。”
“爪印不知往何处去,无法追索。”
荆梓望皱眉:“邢师,没有术士的手段吗?我看事发不算太久,这人说不定有救。”
邢栀摇摇头:“无血无肉无气,没有媒介,不能牵踪。”
荆梓望看了几眼那脚印,沉声道:“那就快些去村里吧,了解完情况,把这畜生揪出来宰了。”
邢栀皱了下眉,一只刚出世的仙狩或魔厄,其实力应是与荆梓望这样立在玄门第一层玉阶上的修士在伯仲之间。
荆梓望坐守应无问题,但若主动寻求击杀,不免露出破绽,还是应该等祝师兄到了才好。
但看了一眼他沉肃的脸色,邢栀还是咽下话语,毕竟不是关系相熟的同僚下属,何况祝师兄估计也很快就到。
商浪拍了拍裴液肩膀,一行人再次上马,很快来到了白竺村口。
村子规模很小,一共大约六七十户人家的样子,若按照赵百书信上所说已死了二十多人,那相当于村里近一半的人家都有了丧事。
一进入村子,裴液就感到了浓重的压抑氛围,一切都静悄悄的,仿佛害怕一点动静就会惊扰出什么。
室外一个人都没有,但很快纷乱的马蹄声惊出了许多悄悄探看的脑袋,见到骑马挎兵的一行人,这些村民的脸上似哭似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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