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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郎说:“你入仆籍,你的子女们依然是良籍,我可以许一个十夫长的位置给你的儿子。”
护卫长南戟叩头叩得地板发出“咣”
地一声响,说:“万死不辞!”
裴三郎吓了一跳,心说:“可别把头叩破了。”
他说:“你虽为仆,但总要娶妻生子养活家小,我照武课师傅的待遇,每月发你三十文铜钱、十斗细粮、十尺绢。
如果你因保护我而受伤或者是遇难,另有抚恤。”
武课师傅起身感激地朝裴三郎接连叩头。
裴三郎赶紧制止这拼命叩头的两兄弟,让人把管家叫来,让管家查查守护镇武侯府在京城的宅子里的甲兵,有没有空余名额。
镇武侯府五百甲兵,镇武侯留了三十个名额在这边守宅子。
他走之前,把名额都挪出来留给裴三郎。
裴三郎便对护卫长说:“你是披甲人,按律是能穿甲衣的,但因为没官职不能用铜器。
我给你一个甲兵名额,你到后院冶炼坊让铸器师为你量身打造件衬手的铜制兵器。”
他又吩咐武课师傅带着护卫长去领腰牌和衣服、办交接,熟悉下环境,过两天再来当差。
新上任的护卫长南戟看起来像个沧桑农民,比起自家兄弟老了不止二十岁的样子,但其实只比武课师傅南戈大两岁,三十出头的年龄。
他混迹市井郊野多年,早有了横尸野外或被太庶府砍头的准备,可入了大牢死到临头,总还是想活的。
牢头问他能不能找到人来赎,他想到了给镇武侯府三公子当武课师傅的老三。
十贯赎身钱,老三是拿不出的。
侯府规矩森严,老三平日里也不同他往来,可带个信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他眼看就要被处决,却没想到老三竟然带着三公子给的铜钱来赎他了,不仅能活条命,甚至还能留个自由身。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还不起钱就把命抵给三公子,却没想到竟然又得个想都不敢想的富贵前程。
如今他虽为仆人,却是百夫长待遇,三公子甚至还许了他儿子的前程。
如此,他往后也是有本事能娶妻生子的人,便是娶豪商家的女郎也是敢想的了。
新任护卫长南戟想想,又回头对着裴三郎的方向重重地连叩三个响头,再感激地向自家弟弟道谢。
武课师傅对他哥说:“你的身手就比我好,定要护好三公子。”
又把侯府的规矩和注意事项详细地告诉自家兄长,他再三叮嘱:“在三公子身边当差,就当自己被拔了舌头,关于三公子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透露。
若是遇到府里有谁乱传闲话,务必拿下。”
不说旁的,三公子打着造马鞍开办作坊的由头一车车地拉回铜钱打造器具。
如果不是他在朝城的庄园里见过,他都不会信那些是用在农耕上,传出去别人只会当府上在打造兵甲。
裴三郎下午到钱庄,就听说卢铉被下到太庶府大牢,以汤公府和八家豪商为首的储户们告到府衙,让卢铉赔金子,一共是三万四千多两。
卢铉另外还得再赔笔钱财给那些死于踩踏事件的管家、战奴们。
那些跟三万多两金子比起来只能算是毛毛雨小钱,但按照现在的物价,也是很大一笔钱财了。
来兑铜钱的马车把钱庄堵得水泄不通,赖上了,不给兑不走,铜钱箱子搬到大门口堵住门不让关,也不让那些来存取钱的人办业务。
钱庄到太庶府报官:有人在钱庄兹事。
太庶府的差役过来后见堵门的铜钱箱上烙着公府的印戳,外面的马车也都挂着公府的牌子,还是九家公府一起来兑铜钱,没敢管,只能不停地向几位贵公子赔罪:他们管不了,惹不起。
做买卖讲究和气生财,遇到这种想要强买强卖的,还不能冲上去打人砸自己的招牌。
如果兑金子给他们,兑到钱庄倒闭都兑不出那么多金子,这些人多少也存了把钱庄兑倒闭的心理。
股东们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一个个看向裴三郎。
裴三郎这回是真没办法,两辈子的经验都派不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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