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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蕴与太子爷熟练地换上了平头百姓的衣裳,他们在扬州就可以正常穿着了,大街上身着绫罗绸缎的商人富户比比皆是,他们反倒不必过分伪装了。
在扬州,不能装穷,得装【哔——】。
他们先去厦西湖吃了一碗扬州雀头馄饨、锅贴与青椒肉丝拌面,味道都很好,铺子也极干净,扬州这儿的灶台火旺省柴,一般是两个灶,大灶做饭菜、小灶烧水,程婉蕴见铺子老板会将洗好的碗用滚水烫完再拿出来盛面,反倒让她有些恍惚。
这十分古朴的“消毒”
法子,虽说功效有限,但后世各大饭馆都还用着呢!不过也就扬州这等富庶之地会用滚水烫碗了,别的地方,恐怕吃用热水都舍不得柴火。
程婉蕴与太子爷有些像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沿着杨柳依依的长堤慢慢走,一路对着路上所见人与物小声点评,时常说着说着自个都笑起来。
扬州的春日多雨,路上巧遇小雨,但雨丝绵软如丝,拂在脸上也觉得清爽。
见湖边有许多游船,便也随意租上一艘,晓风残月,泛舟湖上,举目望去湖光山色赏不尽,还有不少明灯辉煌的画舫,里头琴萧莺歌不绝如缕,衣香人影相映,各处船舱里的灯影在薄纱雨雾当中如同点点萤火,仿佛融在水面的粼粼波光之中。
程婉蕴与太子爷没有选择包船,和他们一起坐船的还有一家老小,那一家子有两个和额林珠、弘皙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们窝在父母的怀里,指着水上月影,童声稚稚地问:“娘,为什么月亮掉进水里了?”
,她娘笑道:“你抬头瞧瞧,月亮还在天上呢!”
那孩子举头望天,又低头思月,疑惑地挠了挠头:怎么有两个月亮?
那孩子的爹就笑:傻孩子,那是月亮的影子。
那孩子听了立刻瞪圆了眼,拉着她娘的袖子着急道:“娘!我们快把月亮的影子捞起来,等会它都淋湿啦!
程婉蕴看着这一家子如此温馨,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胤初一眼就瞧出来她在想什么,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想孩子了?
程婉蕴点点头,有点怅然:“也不知道额林珠和弘皙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之前寄回去的家信和小玩意不知他们收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不喜欢?怎么也不知道寄封信过来给我们呢?要不是皇上和额楚大人
信里提了几句这俩孩子的近况,竟一点也没了消息。
小孩子忘性大,父母不在身边,找上几天、问上几天、闹上几天也就好了,宁寿宫里好玩得紧,皇太后时常叫内命妇进宫陪着打牌说话,也让他们的孩子进宫来玩,额林珠据说交到了不少好朋友,弘皙也是,两人乐不思蜀。
弘暄则忙于课业,康师傅的上书房幼儿园是很卷的,幸好王贵人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都和弘暄年纪相仿,两个小皇叔得了王贵人的嘱托,对弘暄很照顾。
当然,弘暄在上书房并不会有什么不妥,毕竟极少有那不开眼的,敢给太子爷的长子气受。
“孩子们还小,字都没认全,怎么好写信呢?拿这个事情去烦皇玛嬷或是皇阿玛也不好,不要叫长辈误以为两个孩子不愿留在宁寿宫……”
胤仍想得就比较多了些,他对几个孩子也很想念,但太子妃不怎么写信给他,他知道太子妃忙于收拾后宫,想来分身乏术,也就没有强求了。
额楚倒是隔三差五会寄信过来给他禀报宫里、京里的大小事情,让太子爷心里有个数,别出门两
三个月,回来京里变了天都不知道。
但额楚是个男人,别的事情上心思细腻,对几个孩子的情况,却时常粗枝大叶地报一句:“阿哥、格格都好。”
所以程婉蕴说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们的情况,是真的很无奈。
胤仍接着安慰道:“回头让额楚多写些有关孩子的事情就是了,孩子们在宫里那么多人伺候着,青杏添金添银不是都过去伺候了?太子妃、额楚都在,不会出事的。
程婉蕴也就是一时想念,连忙摆手道:“额楚大人已经够忙了,别给人家添麻烦了,我知道孩子们都好,还有太子妃看着,宫里不会亏待他们的,不过瞧着那一家子过得幸福,也有些想念这几个猴子了。
人总是这样,不在眼前就想得慌,等真的回去了,被这几个猴儿折腾两天,我只怕又想拿藤条揍孩子了。”
胤仍听了也笑:“远香近臭,的确如此。”
他没有阿婉那么细腻的感触,毕竟大多时间他都在外头,陪孩子的时间比阿婉少多了,这样想着,他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父亲,等回了宫,他一定要多陪陪这几个孩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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