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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希音瞠目结舌地看着贺疏弦,半晌后才在她困惑的神色中继续发问:“今年几岁了?”
贺疏弦:“十八。”
云希音:“本朝男子二十一为丁,你有想过三年后该如何吗?”
她不知贺疏弦的阿娘是出自什么心绪让贺疏弦假扮郎君的,都不是官宦子弟,成丁后的劳役是免不了的。
待这边乱象平了,她回去后得请州府关照一二。
贺疏弦脊背笔挺,垮着脸说了个“没”
。
云希音看她变得萎靡不振,忙安慰道:“还有两年呢,你慢些想。”
贺疏弦她阿娘看起来出自大家族,能让改户簿,怕是有点人脉在,只是不知这呆子晓得多少。
“你读了哪些书?”
贺疏弦不明白云希音为什么要这么问,可还是道:“春秋三经、史志以及辞赋。”
她阿娘说了,三礼没什么读的必要,都是些蠢物的臆想。
云希音:“自学的?”
贺疏弦:“我阿娘教了我几年,后来勤于练武,诗书一道上便没怎么下功夫,反正也不用去应举。”
云希音:“别的不提,诗赋一道不可荒废,以前犹重文辞精巧,不过以后如何,就不好说了。”
贺疏弦敷衍两句,她生活很是规律,先前回夜半出去,也是听到山中动静。
这会儿跟云希音说了几句话,便掩着唇连连打呵欠。
云希音见她这般模样,笑着放走她。
贺疏弦在帘子边,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云希音一句:“你受伤了,应该好好修养。”
云希音扬着笑容应得好,心中漫不经心地想,走过刀光剑影,晃过鬼门关,这点伤势算得了什么呢?
次日一早。
贺疏弦便起床铲雪。
霜风漠漠,阴云如铅。
可能没多久还要下场大雪。
贺疏弦想着昨夜云希音提了出门的事儿,嘟囔一声“白忙活也无妨”
,又继续干活。
冬日里猎不到什么,所幸先前还有粮肉蛋积存,不用担心云希音跟她一起饿肚子。
等到贺疏弦铲完雪回屋的时候,仍旧没见云希音起身。
纵然都是女子,贺疏弦还是知道要避着点,可这会儿怕云希音出事,忙过去敲门。
笃笃轻响后,一道“进”
传出。
云希音已经穿戴整齐,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屋中搁置的那张琴。
贺疏弦看了她一会儿,问:“你想弹琴吗?”
云希音:“这不是你阿娘的遗物吗?我能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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